我追逐着蝴蝶,魔弦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就像她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一样。她是他生命中的七彩光,有了她,他的生命才有了色彩。他的快乐全部都是她,魔族是他的责任,而她是责任之外唯一的快乐。
夕阳西下,给天边厚重的云彩染上绚丽的光,魔弦抱着我坐在山顶,下面是无边的花海,翻飞的蝴蝶。
上面是一望无际的七彩云海,云卷云舒,怀中的梵月美丽宁静,魔弦第一次觉得红叶谷这么美。
起风了,梵月柔软的发丝轻轻拂着魔弦的颈窝,他的鼻翼间充斥着她好闻的淡淡的梨花香。他一手搂着梵月的香肩,另一只手轻轻纠缠在她乌黑的发丝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天边那绚丽的火烧云。
这一刻的夕阳,美得让人心醉,这一刻,魔弦希望就是永恒。
我幽幽发声,惊叹道:“我从来都不知道魔族的夕阳也会这么美!以前在神族的时候,我常常在傍晚时分观赏下面的千里云海,万丈金芒。
我以为,神族的天宫是看云海最美的地方,可是在蝴蝶谷仰望这千里云海。我才明白,这世界上原来还有比天宫看云海更美的地方。”
魔弦将唇轻轻吻着我的秀发,静静说道:“如果你喜欢,我会永远陪你看这蝴蝶谷的云海。”
“永远?”我的心突然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永远?我真的可以和他在这蝴蝶谷一直相守,永远看这云卷云舒?”
我有些困惑,第一次开始审视我对他的感觉,我清楚地感觉到他说永远时,我那一刻的欢喜。
我遇见他,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我从未想过,但却不想醒来的绚丽的梦。
这场梦就像这天边的云海,七彩绚丽。因为他,我做了在神族根本不会做的事。我奢望了神族从未敢敢奢望的事,我成为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
我知道,不管在神族,魔族,我和他这样的亲密,早就应该结成夫妻,一生一世,可我和他之间却横着整个神族和魔族。我连真实身份都不敢和他提及,又何谈相守永远?
魔弦感受到我的沉默,他突然感觉到一阵惊慌,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每当她沉默不语的时候,他总觉得她离他很远很远,远到他就快要失去她。
他喜欢看她笑,听她说话,哪怕是和他吵架,对他生气。他都欢喜,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他至少还拥有她。
但他最怕的是她的沉默,她在想什么?她不想和自已在一起?他无数次猜测过她到底在想什么?和他相处时,他清晰地感觉到她应该是喜欢他,在意他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每每在试探她时,她就会退缩,就会沉默?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她在顾虑什么?如果自己猜得对,她是月宫的人,那自己可以为了她,不伤害月宫任何一人。可是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魔弦突然从后面搂紧我,下巴顶在我的颈窝上,温柔的气息在我耳边萦绕。有些急切地说道:“你走神了,告诉我,你喜欢吗?喜欢和我在这红叶谷相守到老吗?”
我有些呆住了,我的感受对他真的如此重要?我现在是他的俘虏,强留我在此不是很容易吗?他为何要关心我的感觉?
我能告诉他我喜欢吗?不能!如果我告诉他,我会失去逃跑的勇气,我会失去对神族的责任。
我转头看他,从他眼中看到急切和温暖,我心中竟然一动,他是真的关心我,在意我的感受。
我突然想给我和他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们相守的机会。为什么神魔两族不能和平相处?就算万年前神族杀了魔族的君主,但那也是两族交战,各为其主。神族的战神擎天也在交战中牺牲了。
就算神族到最后赢了,却也遵照战神擎天临终之言,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流放魔族于魔迦山。魔族这才能够繁衍生存,修养生息。
两族这几千年都从未有过战事,为何魔弦非要挑衅神族,再起纷争?我在魔族这许多天,看的,见的,了解的魔族普通百姓丰衣足食,喜乐知足,为何非要让他们再入战事,刀光剑影?
对了,我突然眼前一亮,只要魔弦能放弃复仇,神魔两族大可再无战事。只要他放弃复仇,我大可不用再返神族,不用再承担我的责任,留在这蝴蝶谷,永远和他再一起。
是的!我喜欢他,我无比确切这一点,我想和他在一起,我一定要为我们争取一次。
想到这里,我从魔弦怀中坐了起来,急切地看着他,他愣了一下,我急急地用手抚上他的脸。
他脸上的神情变了,变得热切,渴望起来,他盯着我,期待着我的话语。
我急急说道:“是的!我喜欢,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红叶谷还是梨花谷,和你在一起,我都喜欢。”
魔弦呆住了,等反应过来我的话,脸上欣喜若狂,他激动地抓住我,捏得我的肩膀生疼,难以置信地摇晃着我,追问道:“月儿,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喜欢我?喜欢和我在一起?”
我坚定地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不想再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了,我喜欢你,从你在梨花谷救了我开始,我就一点点喜欢上了你……”
魔弦看着我,猛地拉近我,将我紧紧搂在怀里,喃喃自语:“好!太好了!原来我没有猜错,你其实也喜欢我。那你答应我,留在我身边,我们永远不分开。”
我从魔弦怀中起身,看着他,犹豫不决,我能直接告诉他我的想法吗?魔弦拉住我的双手,紧紧地盯着我,说:“月儿,答应我吗?”
我咬咬嘴唇,我太想为我,为我们争取一次,我终于艰难发声:“弦哥哥,你能答应我放弃向神族复仇吗?只要你答应我,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陪着你,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魔弦的脸色变了,他垂下眼帘,让我看不清他眼中的神采,他放开了拉住我的手。我心中焦急万分,他在想什么?
那一刻,我们咫尺天涯,他终于抬起眼帘,重新看我,他的眼神冰冷,不再有刚才的急切和温柔。
他的面容平静,冷淡,眼神中却酝酿了阵阵黑色的风暴,看到他的眼神之时,我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他开口了,语气冰冷,森寒:“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有些呆住了,不明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看看我,随即问道:“是因为那该死的梵越吗?他抛弃了你,你到现在都忘不了他?”
“梵越?”我恍然大悟,苦笑一声,他居然把我自己想成了他的情敌,我能告诉他,梵越就是本尊么?
估计不能,我还不够信任他,万一他发怒,要了我的小命怎么办?可看他那抓狂的样子,我明白了,那是赤裸裸的妒忌?
他看我发笑,更加愤怒,直接把我往怀中一拉,拧起我的下巴,逼问道:“说!你是不是还想着他?你为了他,居然不惜以身侍敌,委曲求全?”
越说越离谱了,我第一次发现这梵越的身份还真是麻烦。一提到这个,魔弦没有一次不发火。我想想也是服了,他居然和一个素未谋面的梵越较劲,这个名字还真是让他痛恨。
不过这家伙是真怒了,捏得我的下巴生痛,我也有些气愤了,一言不合就掐我下巴,粗鲁!
我毫不客气,“啪”地伸手打掉他的手,推开他,气愤地说:“痛!你弄痛我了,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
魔弦被我一推,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但他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再次上前,抱住我,这次他没有掐我,只是让我动弹不得。
再次追问我:“月儿,告诉我,你真的在意梵越吗?你真的是为了他不让我进攻神族吗?你只是月宫的女子,你还没有嫁给他,何苦要为他陷入神魔两族的纷争?”
我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叹了口气,这个笨蛋!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他喜欢上的人到底是谁?
不把梵越的误会说清楚,估计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我只好恨恨发声:“谁说我喜欢梵越?你这个混蛋,我要真喜欢梵越,还会等到你在梨花谷占了本姑娘的第一次便宜?你休想抵赖,别以为我不知道!”
魔弦大汗!这个节奏,这个画风也太彪悍了。这个妞粗起来不比男人差。
等等!哈哈!太好了!她说不喜欢梵越,为什么听到她说不喜欢梵越,自己如此高兴。
这下他智商开始回归,唔!她说得没错,自己有些过了,咳咳!梨花谷,他做了什么,他清楚得很,他做了月儿第一个男人。现在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梵越是神族出了名的纨绔,如果月儿真喜欢他,肯定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如果月儿喜欢梵越,自己怎么可能有机会做她的第一个男人?想到这里他笑逐颜开,轻轻地把头搁在梵月的香肩上,笑笑说道:“嗯!谁说我想抵赖?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月儿,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你只能做我魔弦的妻子,一辈子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