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井口周围的符纸无风自动,居然冒出了阵阵白烟,自燃起来。
铜钱落地之后,没有再旋转。
不过,还保持着竖立的状态。
等到符纸烧成灰烬,铜钱才倒了下去。
左先生捡起铜钱,攥在了手中。
然后看向我说道:“刚才你看到的是妖气,听到的妖声,现在应该相信这个世上有妖了吧?”
我十分无语。
左先生带我过来,又忙活折腾了这么老半天,原来只是为了让我相信世上有妖。
从我刚被选入天师门,左先生就不厌其烦的给我灌输“妖精”这个概念。
说什么妖者,盖精气之依物者也。
气乱于中,物变于外,能化为人型,开灵智的为妖。
具有神智,尚未成人型者,为精。
命气精华所化开灵智的,为灵。
左先生说小妖隐于山林,中妖隐于洞穴,而大妖就混迹在普通的人群之中。
更为离谱的是,他说周媚就是妖。
而且是凶残无比的大妖。
还说什么人妖殊途,天师门跟妖势不两立。
我非但不能娶周媚为妻,还应当以天师之名,亲手杀了她。
我微微摇头,觉得很好笑。
左先生为了让我认同、接受他所说的妖精理论,也是煞费苦心了。
其实刚才他施展的手段,看似诡异无比,却并不神秘。
任何一个彩门的“彩立子”都会玩这样的戏法。
甚至玩出来的效果,可以比左先生更为神奇、壮观。
“愚蠢!”
左先生见我还是不信,有些置气的说道:“天地之道包罗万象,承载万物,既然有人,为何就不能有妖?”
“周媚那丫头几句忽悠你的话,就让你五迷三道,忘了本心……你真以为找到生肖骨牌,就能跟周记先谈条件,换取母蛊?”
“就算周记先给你换了,你认为那丫头,真有本事解你身上的蛊毒?小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更把人心想得太单纯了。那丫头只是想利用你,拿到生肖骨牌罢了。”
我暗暗冷笑。
老家伙说了这么多。
无非就是不想让我找到生肖骨牌后,交给周媚和周记先罢了。
我没有戳穿他,而是故作惊讶的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左先生白了我一眼:“明知故问……你不用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老夫能不明白?”
“师徒一场,老夫只能言尽于此,信与不信,全在于你自己。老夫确实对生肖骨牌有些兴趣,但还不至于像那丫头说的那样,更不会从你身上打主意。”
“找到生肖骨牌后,无论你是自己留着,还是交给谁,老夫都不会过问,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我挠了挠头,讪讪一笑。
左先生后面说的这番话,还是可信的。
如果我执意要将生肖骨牌交给周媚。
或者用以跟周记先换取子母穿心蛊的母蛊,他不会阻止。
原因很简单。
以他的身份和手段,想获取生肖骨牌并不难。
无论是从历练的杀门弟子手中强取,还是通过生肖骨牌的线索,直接抢夺。
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犯不着因为生肖骨牌,跟我闹僵。
现在的我尽管仍然很弱,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人宰割了。
更为重要的是。
我目前对左先生的价值,要大于生肖骨牌。
所以,他带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是想告诉我,解除子母穿心蛊,并不是只有找周记先这一个途径。
我不用被周媚和周记先牵着鼻子走。
古井重归于平静。
左先生叹了口气,淡淡说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说罢,转身朝外走。
我急步追上去,轻声问道:“您实话告诉我,井下的东西,真能解我身上的蛊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