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俊达没有说话,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李隆和张邯能排到自己前头。
这样的题目,自己已经是受了天大的便利,才堪堪考到前三甲。
这两人……
他沉吟少顷后,斟酌着道:“会不会是他们也……?”
卢恒一听,却是摇了摇头,道:“不大可能。”
“张邯是定国公府世子,李隆背后站着的是李长空,是武陵侯府。”
“这两家虽说也是权贵,但是武将出身,勋贵集团,接触不到乡试这等抡才大典。”
“就算当真想干些什么,也没有门路,无能为力也!”
陆俊达一听,便又低下头去。
那这么说,人家就是真才实学呗。
合着就他是个废物呗!
“这件事,我冒了太大风险,之前的银子,打点得不够。”
“上头又来催了,预计,最少也还需一万五千两。”
陆俊达闻言,嚯得一声抬起头来,眉头紧皱,满脸惊愕之色。
“这么看着我作甚?难不成还是我吞了你的银钱?”
“你呀!就是太年轻,不知道这官场之上,处处都是人情世故!”
“一层一层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早些回去准备吧,明日正午,送到我府上。”
卢恒说完,转身就走。
陆俊达看着其背影,咬牙切齿,拳头紧攥。
一万五千两!
即便是对他这样颍州名门出身的世家子弟,也是一笔偌大的银钱。
更何况,他在此之前,已经给了卢恒一万两。
林林总总算起来,前后就是足足两万五千两白银!
家中当真会为自己花这么多的银钱吗?毕竟这一带的颍川陆氏子弟,又不止自己一人。
若是能拿下这乾都城乡试的解元,两万五千两倒也还好,家族应该不会拒绝。
可现在,他只拿到一个第三甲。
陆俊达仰头看天,哀叹出一口长气。
这天空,湛蓝如水洗。
可他却分明只看到黑云压城,前途渺茫。
……
深夜,甘露殿。
景行帝正在批阅奏折。
乡试已经过去了足足一月,算算日子,也快要入冬了。
这一入冬,各地的寒灾便少不了。
那么朝廷是要发放赈济粮食的,粮食从哪来?
自然是国库。
可这国库,还得供着兵部,去训练士卒,去攻伐南陈。
然后还有李长空之前提议的山字营,也在选拔人才进行组建。
这些,要的都是钱粮。
所以朝廷也是捉襟见肘,可这寒灾的赈济粮能少吗?
显然不能!
尤其是夷州的赈济粮,那更是万万少不得。
夷州在秋收之前,就已经遭了海难,不知流离失所了多少民众。
现如今,若是赈济粮不能在寒冬之前到达,只怕要激起民变的。
景行帝当了这么多年君王,多多少少,心中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