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这股杀机就被收敛下去。
紫衣见状,站出身来,坐在李长空身旁,柔声道:“李将军,大乾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想这句话不光适用于人,更适用于茶。”
“品茶人喝一口冻顶乌龙,换来的是实惠,是口感,是舒畅,是惬意。”
“可若是扬州龙井,便是花了大笔银子,喝一口茶沫子。”
“李将军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也是清楚其中道理的。”
紫衣一边说,一边亲手为李长空斟了一杯冻顶乌龙。
而景王说得确实不错,冻顶乌龙不论是口感还是品质,皆是远超如今的扬州龙井。
这茶才刚刚沏出来,便茶香四溢,芬芳扑鼻。
“紫衣说得不错,喝茶本该是件修身养性的事,何至于花冤枉钱喝那茶沫子遭罪。”景王背手而立,目光灼灼地看着李长空道。
李长空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紫衣姑娘和景王殿下说得不错。”
“你们都是喝茶的行家,什么茶好,什么茶不好,自是比我这个门外汉清楚得多。”
此言一出,紫衣和景王对视一眼,均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意。
这么看来,今天是有戏啊!
但下一刻,李长空却是话锋一转,叹息道:“只是不知景王殿下和紫衣姑娘想过没有,长空是个不会喝茶的!”
“此前也从未饮过茶,这第一口喝的就是扬州龙井,自然也就记住了这个味道。”
“久而久之,便只爱这个味道。”
“别的茶,便是再好,只怕也品不出来了。”
说着,李长空无视了紫衣沏好的那一杯冻顶乌龙,而是拿起扬州龙井,又给自己沏了一杯。
随后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站起身来,躬身作揖,道:“多谢殿下款待,只是长空是个粗人,这茶,终究只喝得惯贡茶!”
“下次,还是吃些酒菜为好。”
“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去意决绝。
景王看着这一幕,眼眸深邃,令人看不出深浅。
紫衣也是无奈叹息一声,只觉如此人才,当真是可惜了。
杨管家跟着李长空走出景王府时,可谓肝胆俱颤。
若是旁人,怕是听不懂这几位的对话。
可杨管家是武陵侯府的老人了,平日里有人来拜访李逐峰时,他都是在场的。
这些个官场上的黑话,自是心底里门儿清。
只能说景王以茶育人的手段确实高超,就算被发现,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出了景王府大门之后,两人眼前的街道上,可谓冷冷清清,放眼望去,竟无一行人。
现在时间是有些晚,可还没到宵禁。
这样的冷清,显然是有些过了头的。
李长空却视若平常,大步向前走去。
大街上有条小巷,巷内漆黑,若不打火把,怕是只能看到身前两米开外。
这样的地方,按理来说是应该避开,转走大路的。
可李长空却不闪不避,径直走了进去。
杨管家见状,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今儿个晚上,看来是是非不断了。
果不其然,当两人走到小巷尽头时,发现一人已等候多时。
那人一袭黑衣,脸上带着黑色面罩,只留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在外。
最为显眼的,便是其手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