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武陵侯府大门被活生生踢开,看门的家丁更是倒飞而出,跌倒在地。
不过好在,看那架势,应当只是皮肉伤,不曾伤及筋骨。
可即便如此,这也算是再打武陵侯府的脸面了!
李逐峰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同样脸色阴沉地看向大门口。
等烟尘散去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竟是一身穿素色道袍,年过半百的老道。
而且其身形瘦削,脚上不曾穿鞋,手中还有一本半打开的线装小册,仪容不整,活像是狂奔了数里地而来一般。
若非确实有几分超凡脱俗的道家气质,否则怕是要被人认作乞丐了。
“大胆!此乃当今圣上钦封的武陵侯府,你是何人?胆敢坏我门楣!”李逐峰快步上前,不露声色地挡在了儿子儿媳身前,看着眼前形似乞丐的道人,大声质问道。
他能从眼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道人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压迫。
这是位武道好手!
李长空见状,心中有几分猜测,却又不敢确定。
本以为接下来是剑拔弩张,家丁们纷纷拿了棍子,将那形似乞丐的老道包围起来,严阵以待。
更有甚者,已经站在墙边,准备翻墙去定国公府求助。
你问为什么翻墙?因为现在大门被人占着。
可谁承想,那老道却丝毫没有上门找麻烦的架势,反而把姿态放得极低。
先是朝着李逐峰行了一标准的道礼,随后自报家门:“见过武陵侯,吾乃天一教张弘法,此番前来,确实是唐突了,还望恕罪。”
李长空听见这话,顿时嘴角抽搐起来。
好家伙,还真是你啊!
他知道最近张弘法可能上门,也做好了准备,甚至刚才也有几分猜测,眼前之人会不会就是张弘法。
可...世人都在传,说天一教掌教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活不了几年,走起路来都哮喘,所以才把教中之事悉数交给大弟子陈乾元打理。
可结果...,这位走起路来都哮喘的老掌教,一脚踹烂了他们老李家的大门,随手一挥,就把身强体壮的看门家丁给推出去数米之远。
李长空着实是很难将眼前之人跟那位传闻中风烛残年,病途多舛的掌教联合起来。
这也太...反差了吧!
“天一教张弘法?朝廷钦封的那位?”见对方不曾暴动,反倒是知礼讲礼,李逐峰一颗悬着的心倒也放了下来,遂开口问道。
“贫道不才,承蒙圣恩,确实有个弘法真人的名号。”张弘法点了点头,语气如常,似乎并未觉得有什么荣耀之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李逐峰彻底松了口气,他听说过这位弘法真人,虽是方外之人,性子洒脱,倒也算是德高望重。
应当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凶徒。
“张真人若是想来,我李府必然扫榻相迎,何必...何必闹出这番动静?”
说个实在话,自从李长空获封正五品安北将军之后,哪怕武陵侯府依旧只是侯爵府,但要论地位,怕是比一般的公爵府还要尊贵了。
毕竟里头还住着个昭阳郡主,这位可是中山王的独女!
张弘法这么做,不仅是砸了门和牌匾,更是扫了李府的面子。
若是换个斤斤计较之人,只怕已经报官了。
“这,贫道也非蛮不讲理之人。只是我报上名讳之时,却被贵府家丁视作乞儿,非但不曾迎我入府,反倒要棍棒相加。”
“再加上事急从权,贫道才出此下策。”
此言一出,李逐峰瞬间就理解了。
府里头这些个家丁,自从儿子封为安北将军之后,便愈发自大,目中无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本想出手整治一番,却因事务繁忙,一直不曾腾出手来,不承想今日竟是酿成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