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陈希抟,却终究是叹息一声,没再拿征兵之事去麻烦对方。
毕竟,此时此刻,陈大人恐怕才是那个压力最大的人!
“大人!大人!有重磅消息!”恰逢此时,门外传来蔡同知气喘唏嘘的声音。
陈希抟和陆通判闻言,齐齐抬起头来,看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蔡同知。
“先把气喘匀咯再说。”陈希抟如是说道。
蔡同知闻言,点了点头,调息片刻后,道:“安北伯募到兵了!”
“什么!怎么可能!”还没等陈希抟有所反应,陆通判却是唰地一声站起,眼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老蔡,这玩笑话可不好笑!”
“千真万确,你若是不信,大可上街去看看!”
“这...这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通判挠了挠脑袋,觉得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是私塾里一个平日里远不及你的差生,在科举中却突然高中,将名落孙山的你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实在是难受极了!
就连陈希抟也嘴唇微张,瞳孔收缩,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只不过为了保持在下属们面前的形象,才强行收敛住。
“募到了多少士卒?详细说说?”陈希抟到,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少说数百!”
“这……老蔡你说话怎地如此大喘气!才区区几百人而已,有甚用?”陆通判撇了撇嘴,有些不在乎。
“今日来的,光我看见的,便有几百人!”
“算上我不曾看见的呢?”
“况且我有预感,绝对不止这么一波!可能明日还有,后日还有!”
“就看他持续多久了!”
陈希抟闻言,微微松了口气,感慨道:“看来,咱们都看错这位安北伯了!”
“人家是早有准备啊!”
聪慧如他,若是到了现在还看不穿事情始末,便枉为冀州知州了。
陆通判却是眉头微皱,神色间有些不悦。
他对李长空着实没什么好感,甚至深深觉得此次募兵不过是对方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歪打正着罢了。
若是对方当真有真本事,为何不一开始就使出来,非要等上这十天半月?
“老陆,我可是记得,你曾说过,若是李大人能募到兵,你就去负荆请罪。”蔡同知笑道。
他和陆通判这种一根筋的死脑筋不同,他是个圆滑之人。
懂得和上司打好关系,却又颇重情义。
所以倒也不想看陆通判和李长空闹得太僵,否则到最后吃亏的只能是陆通判。
故而出言劝说其负荆请罪。
陆通判闻言,却是眉头皱的更紧,沉吟许久之后,才沉声道:“再等几日吧。”
“若是接下来一周之内,他每日募到的士卒人数不曾下降,那我陆某人便是负荆请罪,又有何妨?”
蔡同知闻言,皱了皱眉,看向陈希抟。
陈希抟却已经彻底放下此事,批改起了公务,见蔡同知往来,只摆了摆手,道:“就依老陆所言。”
见状,蔡同知顿时明白,陈知州已经信了李将军,现在怕是在等李将军给老陆来点教训。
遂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老陆为人古板,不懂变通,确实需要碰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