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都知道姜曜傅醒这挨家挨户的想干什么,不说找线索也要图生门,因此高度配合,部分新人动是动了,心里却不乐意。
有人犯起嘀咕:“你们两个一下午好端端搁屋里烤火休息不嫌累,我们在山里转圈转了五个小时可是精疲力竭了……”
牛凯锐:“……”
big胆,你们究竟知不知道你们在吐槽谁?!
姜曜看了跟着自己的小哥一眼,没错过对方眼底的不高兴。
呵。
新人最傻了,难带。
村长另外叫了两个据说信得过的人来,加上他女儿一起,每人各带几个玩家,配合分区“摸排”工作。
或许是怕这些不知道好坏的村民干出点什么事来,真出发后新人们都乖得很,老老实实充当凑人头的角色,没有乱说话。
姜曜走了二十多户人家,又发现了一件事情。
每一户人家,是的每一户,房间里都是冷的,连个火盆都没放。
姜曜找了个机会捏了捏一个五六岁小孩的手,冰锥一样的触感,和房间里的气温一样冷得厉害。
“你们怎么都不生个火盆呀,小弟弟都冻坏了。”
小孩的双亲把孩子搂回去,笑道:“山里孩子结实,从小就挨冻,不怕冷的。”
他们木木的,脸上眼里没有一点对孩子的疼惜。
姜曜也没再说什么,出门后用手电对着井底照了照,看清平静的水面后就走了。
一家一家摸排比姜曜二人白天逛一圈费时的多,玩家们回到村长家集合时,村长说的雪也落了下来。
雪花很大片,由于空气干燥温度又低,落在帽檐上迟迟不化,几人进门都抖掉了。
村长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对象,傅醒很有技巧地告诉他确实发现了异常,但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暂时不能告诉他们。
一套一套的,愣是把救援行动变成了破案侦查,还一点都没让人觉得违和。
村长几人露出似懂非懂的神情,村长女儿看看外面的雪来了一句。
“时候不早了,爸,安排领导们休息吧。”
村长一拍脑瓜赶紧说是。
房间早就安排好了,玩家有十一个人,自然不能所有人都住一处,只能分开住三个地方——村长家及村长邻居家。
十一名玩家中女性只有四位,便都留在村长家里,剩下七个难得被分成两拨住到旁边的两户人家,距离很近,前前后后院子与院子中间也就差了十几二十米,有什么事喊一声也能听见了。
姜曜和其他女生一起跟着村长女儿来到“客房”,房间里只有一张大炕,连桌子都没有。
炕靠着窗户,四个女孩体型都比较娇小,倒也不拥挤。
这会儿差不多九点钟,进本到现在也就九个小时,还不到睡觉的点。
疲惫的女孩们洗了脸洗了脚,精神比天刚黑的时候好多了。
其他三人都是熟悉的,那最大的注意力自然分到了唯一陌生的姜曜这边,尤其在姜曜摘了帽子,把整张脸露出来后。
短发女生讷讷道:“你好像有点小,活下来挺不容易的吧……”
她的话里不带善意或者恶意,只是纯粹的感慨。
其余两个女孩也吃了一惊,本以为驾轻就熟让一个男人给剥红薯另一男人给拿围巾的姑娘肯定是个手腕了得的社会女,没想到看着就十七八岁。
感觉还挺好说话的!
“嗳。”扎着马尾的女孩爬到姜曜身边,“你也是老玩家吧,你跟那几个男的都认识吗?他们好像都很照顾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马尾女孩怀着虚心求教的心态,是真想跟姜曜取经,可惜语言技术不太过关,听着像有言下之意。
因此她一说完,就被披着长发的女孩捅了一下。
三个女孩之间的关系本身也没多好,马尾女孩不领披发女孩的情,还往旁边挪了挪。
姜曜扯过被子盖住腿,没有任何遮挡的脸在灯下白的发光,姜曜朝她们一笑。
“是靠拳头哦。”
她说的是实话,可惜没有人信,马尾女孩甚至还觉得她藏私,拉着短发女孩讨论副本进程去了。
披发女孩被甩在姜曜和另外两个女孩中间,尴尬地扯起嘴角,想到那张吓得自己叫出声来的脸,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
“那个男的那么丑,你忍他忍得也挺辛苦的哈。”
丑男=傅醒。
两者划上等号后,姜曜点点头,深以为然。
“确实。”
她躺下去,临睡前对三个女生道:“你们要睡的时候喊我一下,另外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就比如现在的音量还是大了,会影响我休息。”
她这么颐指气使的,马尾女孩不高兴,“凭什么听你的?就因为你是老玩家?”
姜曜双手放在小腹上,侧过脸静静地看着她。
“不听话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拳头。”
她的虹膜太大太黑了,没有表情的脸很是渗人,马尾女孩的胆子本来就那么一点,怂了。
等姜曜闭上眼睛,才敢小声地对其他两个女生说:“她怎么这么凶啊。”
夜一点点变深,雪下得一阵缓一阵急,慢慢地也在地面积起一厘米的雪皮。
不知道什么时候,浅眠状态的姜曜醒过来。
房间里的灯关上了,披发女孩跪坐在窗边,死死捂着自己的嘴。
窗拉开了很细的一条缝,冷风挤进来的同时也带来了雪夜明亮的银白。
姜曜看到披发女孩惊惧的眼睛,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
细缝外,一墙之隔。
雪地里,数只仿佛刚被剔除掉血肉的血红色人形骨架在外面徘徊游荡,它们不时相互靠近似在沟通,又在短短的聚首后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