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我不如留着我！”他一边武力突破一边攻心，“我们可以握手言和，重新联手对付徐行，只要我反口扯出徐行，你和傅队的困局自然解开！”

        姜曜稳占上风，根本不听他的话。

        “我不跟狗谈合作哦。”

        他要冲出去，姜曜就让他出去，侧身避开给他留足了空间。

        骤然失去阻力，屠森连盾带人朝前栽倒，他也是反应迅疾，一个打滚躲开了姜曜打来的子弹，战斗意识非常强大。

        屠森只恨自己的枪只剩下一发子弹，但凡多上几发，他都要姜曜吃枪子！

        这个疯子，现在杀了他到底有什么好处！又浪费时间又危险，去打结局不好吗？！

        实战锻炼人，短短几个月功夫，姜曜已经将当初敷衍着学的专业知识融会贯通，再加上出手果决毫不拖泥带水和高力量高速度，若在外面，她或许能去参加个特种兵选拔了，对付一个打混架出身的屠森自然不在话下。

        屠森弱势，只能继续动摇她的内心：“那就不谈合作！我愿意跟着你干，唯命是从！”

        “那你就去死吧。”

        姜曜一脚踢在屠森腹部，运动鞋鞋底不算硬，但就正正好踢在他伤口处，直接让他血色全无。

        剧烈的痛楚撕扯神经，屠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去的，趁着被踢开的那一点距离重新抄起盾牌朝楼梯口跑。

        子弹打在盾面上，发出叮叮响声。

        姜曜追出去，一枪打在屠森的“龟壳”上，他本在下楼梯，子弹的冲击力就像一只手重重地推了他一把，整个人重心一倒，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与此同时，屠森胸口的吊坠开始发烫。

        猎手来了！

        刚刚下去的猎手来了！

        屠森走投无路，恨不能把姜曜抽皮扒筋再吃肉喝血！

        “你如果真杀了我，傅醒绝对不会再像这样偏向你了！”

        死到临头还拎不清，姜曜轻蔑地扣动扳机，正中他从盾牌后裸露出来的脚踝。

        “你来找我的不痛快，就应该想到会有现在。”

        至于傅醒，他从来都是绊脚石，如果杀了屠森就能让傅醒不再管她的闲事，那她还就承这句吉言了！

        姜曜神情冷酷，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动容。

        此时此刻，要问屠森后不后悔，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他后悔，后悔不该被徐行引导，误判了姜曜和傅醒的关系，认为傅醒多少能够对姜曜起一点限制作用，也认为姜曜就算要报复，也一定会选择在下一轮而非立刻。

        直到落入这幅田地，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两个人根本那就他妈的是傅醒剃头挑子一头热！

        他不知道姜曜在九百本中途进去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姜曜之前在广场单独把傅醒摘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傅醒偏心姜曜，对姜曜照顾有加，甚至可能会失心疯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助纣为虐，姜曜却绝不会为了傅醒做任何的忍让。

        但凡她对傅醒如今的情况有一点体谅，都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今天……

        胸口的吊坠热度越来越明显，他狠狠吸了一口气。

        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已经山穷水尽，积分商店里的炸弹兑不出来，不能跟姜曜同归于尽，唯一可以指望的只有猎手！

        这时他也不想什么千钧一发的时候猎手消失了，反正猎手消失了姜曜也不会放过他，只会便宜了姜曜。

        两条带刺的舌头争抢着卷上来的时候，屠森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来时往下走的猎手被他浑身上下冒出的鲜血吸引，果不其然都上来了！

        两只猎手。

        倒霉。

        姜曜收了枪，大脑急速旋转。

        屠森必死无疑，九楼满地血腥，往下跑的路被堵死，只能往上走了。

        “你走不了！”

        临死之人爆发，竟借着被卷起来的高度将手中的盾牌抛了出去，重重砸向上方的楼梯。

        也在这时，上方楼梯转角的阴影中，猛然又跳出一抹似粉似红的影子。

        这下，饶是做好杀屠森途中遇到猎手的姜曜心都悬了起来。

        一，二，三。

        三只猎手。

        上下包围。

        倒了血霉。

        姜曜毫不犹豫收脚，回到九楼楼层内。

        电梯停在一楼，来不及。

        姜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冷静下来，将目光瞄准门洞大开的六个房间。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堪比刀尖锋利的钢翼划破皮肉，明明腿部已经被咬断，浑身发青的屠森却依旧在笑。

        他恶狠狠地挖下自己的左眼眼珠，将其掷入九楼楼层内。

        血水从空洞的眼眶中涌出。

        “姜曜，我看你怎么死！我会亲眼看着你死——”

        猎手们终于分出胜负，第三只猎手后来居上，勒着屠森的脖子将他的半截身体抢了过来。

        最后一刻，屠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应该走的，应该听傅醒的话离开这个公寓。

        这样就不会死了。

        眼镜落地，镜片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一片碎渣滚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