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蓉瞥了她一眼,哼道:“你情我愿的,我何必多这个事,你们只要自己把事情想明白了,别过阵子又作别的妖,连累我也没安生日子过就行。”
“瑶儿,你真的喜欢他?”陆凌辰疑惑多日,觉得还是得确认一下才放心。
唐青瑶脸上一热,颔了颔首,用力点了下头。
“唐家那边,等我见到曾叔祖,让他去跟我爹娘说,我爹娘总不会为难他老人家的。”
唐家这位老祖和云启蓉关系匪浅,就是神出鬼没的行踪难定,不过一年总能见着一两回。
她是这般打算的,但是忽略了世事总难料,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让人措手不及的现实。
大约半年后,唐青瑶在陇市与人发生争执,三言两语不合就动了手,结果把对方打了个半死。
原本这种事发生在唐青瑶身上并不稀奇,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三个月后,那人的父亲亲自来到灵界山求见云启蓉,要为儿子提亲!
云启蓉此时才知道唐青瑶做了什么,询问之下得知对方是东华州三大家族之首的楚家家主,唐青瑶打的人就是人家的长子!
三大家族在东华州等同于其他八州的君主,楚家的地位更是尊贵无比。怎么那么巧,唐青瑶就是东华州九卿唐家的女儿,现在是未来的君主要娶臣子的女儿,这事云启蓉也做不了主。
暂时打发了楚家,云启蓉立刻通知唐青瑶,要她赶回唐家把事情说清楚,自己这边也得和唐家联系。
唐青瑶急匆匆回了东华州,求父母不要答应楚家的亲事,可梁屺渊这边却要她好好考虑一下。
“你要我考虑什么?”唐青瑶实在不解。
“缥缈阁所修不能有孩子。”
“我知道,我也没想生孩子。”
梁屺渊回避她的目光,摇着头:“那是以前,现在出来一个楚天鸿,有了选择的机会,而且这个男人是你们东华州未来的君主,唐家为臣,你们之间总还会有接触,时日久了,你难保不后悔。”
“不后悔!”
“这不是嘴硬的事,是现实!现在不后悔,那是你沉浸在男女之情中,但这一切总会趋于平淡,终还要回归生活,何况你是喜欢孩子的。”梁屺渊捏着茶盏似要将其捏碎,“之前是我糊涂,是我自私,我不想你有遗憾……”
梁屺渊没给唐青瑶分辩的机会,或许也是不想自己有所动摇,关门谢客,闭关不出。
唐青瑶再次回到唐家,向前来表明心意的楚天鸿说出了和梁屺渊日久生情,并私定终身。希望楚天鸿不要强人所难,她如今也配不上楚家主母的身份。
谁知楚天鸿并不介意,也表明态度,只要梁屺渊愿意娶唐青瑶,那自己就退出。为此,唐青瑶哭了一个晚上,母亲薛晴心有不忍,亲自去缥缈阁找梁屺渊。
可梁屺渊出来见面后就说了两句话:“是我负了她,我给不了她更多的幸福。”
唐青瑶心灰意冷,却依然倔强,这边眼泪还没擦干呢,那边就给梁屺渊写了封信:我会如你所愿,嫁人生子,但永远都不会感到幸福,这就是拜你所赐的遗憾!
看到信后,梁屺渊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苦笑自嘲:“她果然说到做到,不会找我哭闹。”
五个月后,才入秋,唐青瑶的婚礼如期举行了。
几个月没出过家门的梁屺渊让人买了两车酒,婚礼当天,他从早上喝到了深夜。
云启蓉不放心,悄悄过来看看他,没想到一屋子的酒坛,酒气弥漫,差点把她撞一跟头。
梁屺渊还算清醒,他都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好。
“别喝了,醉不死也会撑死!”云启蓉拿走了案桌上的酒坛,把地上还未启封的酒坛挪得远了些。
梁屺渊好像刚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个人在,跌跌绊绊的往云启蓉身边挪了挪,就这么躺下了,眼睛直直地望着房梁发愁道:“原本我是不信的,可现在我信了,真的是越想醉酒越醉不了啊……”
“逞什么能啊,还当自己没心没肺,殊不知早就动了心,这心痛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云启蓉关怀地抚着他的额头,一如母亲对孩子的疼爱。
“不该自私的时候自私了,不该大度的时候大度了,你就是自作自受!”云启蓉嘴上责备,心里却替他难受,扯过卷在一边的披风盖在他身上,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般轻轻拍着。
梁屺渊真的睡着了,睡到天蒙蒙亮,突然睁大眼睛,问了一句:“她还会来灵界山吧,我是不是得躲着她了?哪还有脸见啊……”
云启蓉心疼,当年那场大火每每想起都还历历在目,不但烧尽了这个男人的至亲,也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让她一看到梁屺渊就不由得想起那个世界的儿子,难以遏制的思念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