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千尘万万没想到他会答应,转念一想是得答应,不然多丢面子啊,好歹输人不输阵嘛。
一个修为停滞的废物都敢应战,角千尘无比自信,便说:“前边有个荷花塘,咱们比最简单的,元炁调配。”
“好。”楚林阳在角千尘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上前一步,神色泰然,做出个‘请’的姿势,俨然一副东道主。
角千尘从以前就不喜欢这个人,曾经是天才也就算了,如今是废物竟还妄想与他比肩!
可到底比楚林阳大三十岁,总不能表现得小家气了,角千尘一抬脚,大步走在前。
角大少要与七公子比试!
这场面可是难得一见,好奇心颇重的围观者呼啦啦紧随其后,热闹的集散行顿时清减了一半人。
此时的荷花还是含苞待放,笔挺地立在水中,荷叶已将大半水面遮盖。刚在荷花塘前站定,人群迅速将二人围拢起来,一个小小的元炁比试,搞得好像高手对决。
常翼一看来了这么多人,计上心来,提议道:“两位公子,来点彩头如何?”
楚林阳没想搭话,角千尘笑问:“什么彩头?”
“早听闻七公子修为停滞不前,却不知真假,倘若七公子已晋升炁师,谣言便不攻自破,那您就送两颗元炁丹以示祝贺,若没有……”常翼眯眼谄笑,谦恭起来,“所谓不打不相识,既然角楚两家有缘,不如结个亲,岂不美谈。”
楚家兄妹脸色已然黑成锅底,角千尘却欢喜,大赞:“这个主意甚好。”
这算盘打得楚林阳心里冒火,本来是想试试修为晋升后稳不稳定,怎料还赌上了堂妹的婚姻,即便赢了也让人心里膈应。
楚林阳随性不搭茬,懒散地打了个哈欠,问:“如何比?”
角千尘转向荷花塘,微微侧目,说道:“就比元炁于自身的调配,即元炁的浑厚与七魄脉轮的协调。”
“我先来,小老弟没意见吧?”
“角兄请,我也开开眼。”楚林阳的笑含在肉皮儿里,怎么看怎么假,配上漫不经心又毫无诚意的语气,竟还有几分讽刺的味道。
角千尘脚下轻点,身形轻灵的飞起,落在中央额度一片荷叶上,荷叶只稍稍一颤就稳住了,就如旁边停着的蜻蜓一般。
楚林阳抖了下肩膀也飞身上叶,叶面的波动很明显,且好半天才稳住,不过这也没什么,至少没掉下去。楚林阳看看脚下,不由得自惭道:“我只试过树枝,水中荷叶还是头一回,虚虚浮浮,确实困难多了。”
“多站一会儿,说不定就习惯了。”角千尘不带语气地说。
人群中又起窃窃私语声,多半是惊叹楚家七公子终于突破段位了!这些声音没有打扰到荷花塘中的二人,倒是被常翼听了个满耳,越想越气。
楚林阳专心调配元炁,但不知怎地,脚下叶面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好像有鱼在撞击叶茎。可楚林阳知道这不是鱼,而是另一股外来的元炁在牵引叶面,想要稳住叶面就要抵住这股元炁,需要将元炁多集中在脚底。
但显然作用不大,一来元炁分散,他还要维持身体平衡,二来这股元炁滑头得很,根本不聚在一个点上,左窜右窜,试图搅扰他的元炁。
很快,角千尘也发觉了异样,楚铃兰更是怒着小脸,直接骂了起来:“混蛋,竟然使诈!”
楚林阳突然脸色煞白,心口一窒。
呃--
一口鲜血由口中溢出,身体向水面栽去……
这一刻如此漫长,如跌落万丈悬崖,只有那逐渐减缓的心跳声在耳中规律的响起。
楚铃兰已吓得失了声,一个身影从身旁掠过,正好拖住楚林阳的身体,将人带回地面。而楚林阳已气血紊乱,来人立刻封住他上本身三处穴道,帮他运功调息。
“七哥……”楚铃兰已经吓哭了。
楚林阳吞了吞口中残留的血腥,对她摇了下头。
“角千尘,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楚铃兰顾不得擦掉眼泪,跳起来就骂。
还不等角千尘分辩一二,常翼先不乐意了,叫嚷道:“你怎么说话呢,是他自己废物还逞强!”
啪!
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不但打蒙了常翼,连楚铃兰都愣了一瞬。只见角千尘绷着脸,语气生硬:“是我输了,这两颗元炁丹是你的了。”
楚林阳笑了下,回绝道:“我不需要。”
角千尘嘴角抽动了一下,放下瓷瓶,一拱手说了句‘告辞’,便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楚林阳撑着司徒酉和楚铃兰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回去。”
三人的背影慢慢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这时才有人开始议论:
“七公子突破段位了!”
“可这次又受了伤,我看就是那个常翼暗地里使坏,这个人名声可不好。”
“说不准是角大少为了面子指使的,这位小爷的眼睛可是长在头顶上的。”
“多亏司徒,不然七公子就悬了。”
“这次没事,下次也难,楚家那诅咒……”
“嘘!别说了,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