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大少喜欢楚小姐,正琢磨提亲呢。”
“楚家怎会把唯一的女儿外嫁出去?”
“那重要吗?角大少要是娶了楚小姐就是救了楚家,否则等楚七公子一死,楚家还有什么希望。”
“这叫救?这叫吞!”
“这话你也敢说,不怕死吗?”
“别以为跟着常翼就什么都不怕,他在三大家族面前算什么。”
“他有那份量说这话吗,还不是背后的人,我跟着他是因为角家!”
……
楚林阳胸中怒火快把他撑炸了,一双手将衣衫攥得几乎要碎掉,一抬手就要把案几劈开似的。
过了半个时辰,楚林阳的心绪才慢慢平复,他很清楚看热闹的人无处不在,小人更轻易甩不掉,今日让人背后奚落虽可恶,却也是现实。
现实是他真的寿数将尽,楚家已无路可行!
楚林阳突然好恨自己,那些年竟还心安理得的混吃等死,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是那么混蛋!
夜深时,唐语笙来到门前,还没敲门就觉得不对劲,推开窗户一瞧,连人影都没有。
这么晚,会去哪儿?
唐语笙不放心,便到处找人,一直找到了修炼场,楚林阳正坐在一处流沙地里。不远处还有一儒雅空兰,高情逸态的男子正饶有情趣地观望着。男子一身晴蓝,衣衫下方绣着青云卷舒图案,袖口也为青云压边,腰间束带同为云卷云舒,手中一把素云飞星的折扇,名为秀丽江山。
远观近看都有一种天高云淡,坐看云起,卧听潮汐的娴雅之气。
他就是言家公子言墨衣。
见唐语笙也过来了,言墨衣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去打扰。
唐语笙对于楚林阳的行为有些不解,皱着眉头问:“他这是?”
“受了些刺激,好像……开始振作起来了。”言墨衣似笑非笑,颇有欣慰之意。
唐语笙更糊涂了,他又受刺激了?什么时候?又是常翼?这傻子是不是嫌命长啊!
以楚林阳的修为根本察觉不到数丈以外,比他修为高很多的两人,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却给寂静的夜添了一些杂乱。
楚林阳继续运转元炁,这些流沙和别处不同,每一粒都附着囊虫分泌的粘液,它的稠度比一般海沙更高。这种囊虫只有拥有探查能力的人才能看见,而且粘液是活的,用手指将其搓开,沙粒很快又粘在一起。
运转元炁将沙粒按自己的心意随意成形,这也是修炼元炁的不二之选。
几个时辰过去了,已经可以做到睁着眼睛汇聚流沙了,只是两手不能同时汇聚出不一样的形状。
看着手中两个沙球,楚林阳半点高兴不起来,他的进度落下太多了,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赶上来的。
“别急,慢慢来。”唐语笙怕他求快心切,走到他身后,想要安抚一下满头是汗,有些气喘的大外甥。
言墨衣也只好走过来,蹲下身,抓起一把沙,摊开手掌的那一刻,颗颗沙粒像活了一样悬浮在空中。
细看,每一粒沙都在不停地运动着,不一会儿转成了一座山,一匹马,一柄剑,一只苍鹰,甚至浪花翻滚的波涛……
楚林阳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他知道言墨衣已是灵卫九段,却从没见他用过功法,也没见他用过元炁。
“意识不要太强,越自然越好,元炁本身就与我们是一体的,就像呼吸一样,过于关注反而乱。”
楚林阳沉了沉气,尽可能让自己放轻松,只想着要去做的事,掌心向下,慢慢接近流沙,在还有半拳距离时停住了,沙粒很快有了反应,跳动了起来,越聚越多,失了重力般往上飘,聚集在掌中。
楚林阳一阵激动,可也好景不长,突然体内涌出一股庞大的力量在催动着元炁,元炁不断壮大,已然不受控制。
随着沙粒的飞舞,周遭的沙粒竟都向这里汇聚过来,并涌向楚林阳的手掌。
当言墨衣和唐语笙感到事情不妙时,楚林阳已嘴角溢血,猛地撤掉元炁,整个人像被巨大的力撞击了一样向后倒了下去,而元炁依然在他体内膨胀!
“林阳!”
楚林阳的异状让言墨衣和唐语笙吓得没了半条命,千钧一发之际,太乙星云链和阴阳八卦环同时亮了起来,眨眼间就卸掉了不受控的元炁力。
言墨衣和唐语笙不约而同瘫坐在地。
楚林阳睁开眼睛,只觉身体绵软,头重脚轻,二人助他坐起身。言墨衣慌道:“刚刚怎么回事?你的元炁突然不受控,这元炁也太强大了,我们竟完全不能动。”
楚林阳心下一惊,微微冒了冷汗,他俩都是灵卫九段,可自己才炁师五段,要知道炁师九段以后才能晋升灵卫一段啊。差了一个阶位还多,他们怎么可能在低那么多修为的元炁面前不能动?
“不知道,我头晕。”
二人没再问,赶紧扶着他往回走。
回到房间的楚林阳感觉好了许多,只是口中干涩,抱着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半壶水,接着困意来袭,看起来疲惫极了。
言墨衣和唐语笙只得先离开,仍不放心地回了两次头。
楚林阳裹着被子,心有余悸地回想着刚才的生死一线,那强大不受控的元炁是哪儿来的?
想破了脑袋,楚林阳突然想起了梦中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难道和他有关?他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