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塔负着单手站到简陋的窗户前,心中有着奇怪的不安,我怎么都联络不上我王,也联系不上大祭司。而且我们把那两个人的消息传回去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那两人怎么可能这么快
也许是人面鲲鹏帮助了他们。人面鲲鹏天天在他们头不定他们能安然逃回也是因为有白角族帮忙。
尼塔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为什么他仍旧会感到不安
尼塔,你打算让战士们继续戒备下去吗这不定就是他们的计谋,想让我们时时刻刻提防,让我们疲劳,然后等我们疲累时再发动一次大的进攻。胡德觉得尼塔有点小题大做。
再等等,我让斥候
报第一营地沦陷报信的战士冲了进来,张口就喊。
报敌人正进入第二营地无人能拦阻第二个传信兵赶来了。
报敌人强大,神骨战士不敌,第二营将领请求使用灭绝骨炮紧跟着,第三名传信兵跑来。
一连三名传信兵,可见第一第二营地的情况有多危急。
尼塔来不及多想,立刻命令:点燃骨塔,灭绝骨炮准备
摩尔干奴隶营。
满脸胡渣,身上只裹着一块破烂兽皮的男子垂着头,把新送来的动物或人放血割肉取骨。
天气冷,男人的手脚都已冻伤,可他却像麻木般重复着血腥又劳累的工作。
男人想,天冷也有天冷的好处,至少不用再闻那熏死人的恶臭。
咳咳旁边负责清洗骨头的男子剧烈咳嗽着,被奴头一脚踹到背上,喷出一口血。
生病的男子趴在满是血水的盆上,咳得像只离水的虾子,他嘴角溢出的鲜血和原本就被血染红的雪面混合在一起。
大多数人都低垂着头做着自己的工作,少数人看向男子,也是一脸麻木。
也不是所有人都麻木,前面也有人保护这人,但凡是保护这人的奴隶要么成为了他们分解的鲜肉之一,要么就被送到了战场上。
奴头看男子还蜷在地上咳个不停,上去又是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还不起来干活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酋长儿子吗再不爬起来,看我抽不死你
奴头取出了皮鞭。
胡子拉碴的男人放下了手中活计,快步走到那生病男子身边,用力把他拖起来,同时对那奴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我这就让他老实做活,您别生气。
啪皮鞭从男人脸边划过。
奴头冷哼,祁源,你多管什么闲事,你现在会落到这个地步,可和你这个兄弟有莫大关系,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依然是部落酋长的儿子,而不是跟他一样变成一个低贱的奴隶
一道血痕从男人脸上浮起,祁源低下头,半拖半抱着他的兄弟祁昊,硬是把他拖回了他的工作地点。
奴头看祁源那样,最终没有继续欺凌他,而是绕到另一边去监督其他奴隶的工作。
祁昊睁开眼睛,呢喃地喊:祁源
祁源冷冷地道:不想死就闭嘴
祁昊没有闭嘴,他反复呢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又能怎样
他怎么能这么做我我们是他的儿子啊,他怎么能
他为什么不能他还在壮年,想生儿子随时都能生,比起我们的性命,当然还是他自己的更宝贵。
他还杀了祀水大人,他竟然杀了部落祭司,他疯了,他
他连水神天吴都能交出去,一个祭司又算得了什么
祁昊一阵猛咳,大量的鲜血甚至还有黑色的内脏碎块跟着从嘴里喷出。
呼呼,彩羽死了,尾彩也死了,祁源,你你恨我吗如果不是我拉着你一块
不关你的事。祁源压低声音,放走水神天吴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告密也只是想活而已。
那时我是恨你入骨,可你现在凄惨到这种地步,都快死了,我再恨你还有什么意思
祁昊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对不起原谅我,我只是不甘心我
男子的眼眶中滚出两行泪水,顺着他衰败干瘪的脸颊滑落。
我以战魂起誓,如有来生,如果我还是你的兄长,我一定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我会对你好,我会做个好哥哥,原谅我,我
声音越来越弱,终于连呼吸也停止了。
祁源收紧手臂,把这具跟以前相比几乎轻了一半的身躯紧紧抱到怀里。
很可笑,他们兄弟一生敌对,直到此时才有了一次真正的拥抱,也是最后一次。
蠢货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怎么就甘心就这样死了呢
啪嗒。一滴泪珠落在雪地上,迅速变成了透着粉红的冰渣。
神啊谁来救救我,救救摩尔干的子民吧
众神在上,我以战魂起誓,如有谁能杀尽有角恶魔,杀死我的父亲,救出水神天吴,我祁源将甘心为奴,三生侍奉于他永无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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