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渊之盟以后,宋辽边疆总的来说是和平的,但是小打小闹不断。
但是燕地汉人豪强和其他部族的蛮子,却时常发生争斗。
这些人在幽燕边地安家,长城以北塞外部落经常在秋冬之交南下掳掠燕地汉人。一直以来辽国当道之人对北面这些部族,还有云内那些军州的蛮子,也都是羁縻安抚而已。
幽燕边地这些小小纷争,抢了算是白抢,死人算是白死,逼得幽燕边地之民不得不结社自卫。故而燕地的汉人,抱团而居,训练士卒,打造兵器,逐渐成为一个个小势力。
这些小势力,大多以族为单位,兵刃器物不手生,而且多有争斗厮杀的经验。
其中一些人已经投降了杨霖,几乎是全族慢慢迁出,在宋军的护卫下,辽人默契地装着看不到。
毕竟现在他们的物资,都是靠杨霖给的,上层的耶律大石和耶律淳几次下令,尽量不要和宋人起冲突。
契丹兵将现在也无心关注这些燕地汉人的去向,在他们看来,即将而来的女真人才是他们的苦主,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性命,悲观情绪弥漫在契丹大营。
有一些靠近白沟河的,还想着投奔女真的,都已经被清除了。
如今大战将起,幽燕之地干干净净,像是专门为这场大战清场一般。
除了十几个军州内,被契丹牢牢把控,现在的幽燕大地上,已经经常会出现千余人的女真先锋探子,或者大宋兵马。
王禀刚刚又清扫了一个顽固寨子,回马白沟河大营,身上斑斑血迹和刀痕说明了方才的战斗不是一面倒的屠杀。
指挥手下兵马作战,王禀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手下小兵王六手臂上挨了一箭,疼得嗷嗷叫。
郑设用夸张地动作掏着耳朵,撇着嘴笑骂道:“王六,你的贼嚎能不能停一小会,俺这耳朵被你震聋了。”
“滚你娘,你是不知道疼的俺多厉害,话说回来这坞壁怎地如此凶悍,三百精骑近千的步卒,这还是庄客么,拉出来不就是一支军马。”
王禀点了点头,笑道:“此间并非只有些小门小户,以后咱们也得小心着点,乱世来喽,什么蛇虫鸟兽都会钻出来,大战之前咱们可都别在阴沟里翻了船。”
一群人笑谈而行,前面的骑兵突然勒停了战马,王禀抬眼一看,瞬间紧张起来。
战马被马上骑士勒定,一匹匹都长嘶人立而起,在他们的前面,赫然有数十骑战马,当先一人,矮壮结实,头戴金盔,正冷眼看着他们。
王禀眼睛眯成一道缝,眉飞入鬓,手握长枪,旁边的人也都紧紧握住自己的兵刃。
“不是辽人装扮,莫非是...女真?”
有人嘀咕一声,众人顿时更加紧张,女真鞑子的凶名之盛,早就经由辽人的口传遍了幽燕。
对面的女真鞑子也在打量他们,宋金之间并未开战,完颜阿骨打还没有狂妄到同时和宋辽为敌的地步,但是宋辽已经结盟,在大同府严阵以待地军队中,就有十几万西军。
王禀也不知道该不该冲锋,亦或是等着对面先动,两伙人就这样对峙起来。
金盔将领不知道眼前这伙人是不是斥候,他们的身后还有没有军队,斟酌之后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