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喊马嘶,杀声一片,完全出乎娄室预料的,宋军反攻了。
在护步达岗击溃了御驾亲征的辽帝耶律延禧,一战打垮了整个大辽帝国之后,完颜娄室就再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以往他们女真,所到之处,敌人只能跪在路边祈求活命。
现在这山崩地裂地阵势,加上从山上冲杀下来的骑兵,都让娄室有一瞬间的失神,难道天命真的不在大金么,那为什么让俺们女真儿郎前面如此顺利。
大战之际,没有见到合不勒大汗的蒙古人,本来就人心惶惶。
此时更加没有斗志,若是合不勒在,他们根本不会怕。但是现在,大家都担心被金人卖了,毕竟女真的凶残他们都是亲眼见到过得。
左翼的蒙古军人心浮动,慢慢不支,完颜娄室此时身披重甲,一马当先,率众迎敌。
借着下山之势冲下来的宋军,与这支女真骑兵迎面撞上,两马或者错身或者就干脆撞在一处,长嘶声倒在地上。马上骑士摔倒在地,犹自纠缠成一团互相死拼。不断有人落马,鲜血飞溅横溢。
完颜娄室如同一尊杀神,挥舞着两个铁流星,不知道捶翻多少宋骑。
不过他两边的兵马,却在这场酣畅淋漓的厮杀中,不断地减少。
双方杀到翌日清晨,太阳升起,驱散夜色。
薄雾中,酣战一夜的将士,眼边的睫毛都挂着湿湿的露水。
遍地的尸首,诉说着昨夜的残酷,一场强强之争,让双方都耗尽了力气。
女真退兵三十里,到了野狐岭,合不勒趁乱逃出了,带着自己的麾下所有的蒙古兵马,逃回草原去了。
被耽搁一天,草原就要有几十个部落被屠,也就代表着有一群群的战士失去了自己的家。
完颜娄室一身血污,下令兵马安营扎寨,利用野狐岭休养一段时间,再和宋军厮杀。
他们还没休息过来,到了中午时候,大地又是一阵抖动。
几个亲兵进来,大声道:“娄室,宋军又杀过来了!”
完颜娄室怔了片刻,至少有那么片刻,这些亲兵见到了战无不胜的娄室失神了。
战神,也懵了...
姚平仲和杨可世把枪插在地上,看着预备军在吴玠的率领下,从满地死尸的战场冲了过去,前去追击金兵。
易州兵马自从太宁血战,还没有打过仗,养精蓄锐了两年多,终于出鞘了。
此时大宋的底蕴,和女真的先天不足尽显,女真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昨夜一场血战,宋人还有预备军没有动用...
完颜娄室放弃野狐岭,退到了中京府的北归山,在这里有耶律大石当年构筑的完整防线。
金兵上下,都认为可以守住北归山,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战火已经烧到了金国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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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州城内,一众官员,前呼后拥,把杨霖迎到了一个院子内。
他把宋江派往兴州,自己来到夏州,安抚巡视西北的近况。
大军出征,后方一定要稳固,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大宋如今在边境陈兵百万,最怕的就是有人闹事,不管是在腹心还是边陲。
这个院落清一色都是砖木结构飞檐雕花窗栏,门楣敞亮气派,一看就是豪门府邸。
不过此时,都已经搬了出去,成了杨霖临时的住所。
夏州,曾经一度是定难五州之首,西夏皇族拓跋李氏的发家之地。
一阵寒暄之后,主客落座,杨霖在上首,二十几张小桌,排成回字型。
杨霖笑道:“此间风俗曾经迥异中原,如今也差不了多少,在这院子里,本王还以为到了江南。”
底下的官员纷纷笑着附和,杨霖端着酒杯,道:“我看可以在此地搞一个蹴鞠会社,汴梁那边有联赛,主要是江南和荆楚省份的球队。你们便在秦陇或者银夏做一个西北联赛,到时候决出了冠军,岁末时候一块到汴梁,和东南冠军比试一番,也是元旦一景。”
“殿下这个主意绝了!”
杨霖此举,不但是为了丰富西北百姓的业余生活,更重要的是加强东南、西北的联系,避免产生大宋让北地汉儿离心离德的局面。
加强沟通,增进交流,时刻提醒边陲百姓,自己是哪一国的人。
不一会,一队队娇俏侍女,端着酒菜上来。
杨霖指了指酒杯,旁边的侍女赶紧给他斟满,杨霖端起来道:“此时此刻,正有无数的西北好儿郎,在草原厮杀。本王提议,这第一杯酒,我们先为他们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跟着杨霖一饮而尽。
酒酣耳热之后,中间一队羌人少女,身穿着丝衣宛如轻羽迎风而舞,有人笑着说道:“殿下,此乃盛唐遗留下来,霓裳羽衣舞。”
这些少女都是从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玉腿笔直修长,浑圆的美臀曲线毕露,纤腰盈盈一握,整具身体的风姿如玉凸凹有致。
她们体态轻盈,步履娉婷袅娜,伴随着乐声翩然起舞。舞姿优雅,一派富丽堂皇充满了盛世的繁华气象。
杨霖也是经常听人说起盛唐的最著名的舞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西北之地,到现在好保留着对盛唐的崇敬和仰慕,杨霖心中也暗道,一定要重现当时的荣光,并且更进一步!
在所有人沉浸在这美妙的舞姿中时候,一个亲兵迈步进来,大声道:“少宰!云内战报,姚平仲将军杀出断云岭,收复野狐岭,如今已经打到了中京府的北归山!”
砰地一声,杨霖拍案而起,溅起的酒水挂在脸上,却不见狼狈,反而有些英气。
“金狗三次犯边,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反击自今日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