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明白，这东西绝不只是某人雕刻出来的石雕这么简单。而且就算是石雕，他方才也应该能用超感应力扫描出来。

“是玄武圣灵的直系血亲。”雪素说。

“什么？”沈征吃惊不小。

“它并不是玄武圣灵一族。”雪素说，“但也是与玄武圣灵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亲族，如果再进化一步，它应该就可以化为玄武圣灵了。但可惜，实力之差就是这么残酷，在它的有生之年里，它用尽了全部的力量，却仍只是停步于此，最终随岁月化为岩石沉埋地下。”

“玄武圣灵的直系血脉……”沈征忍不住走上前去，伸手轻轻地触摸着那巨大的岩石。

冰冷的感觉传来，但那并非力量。也没有任何虫力保护这巨大的雕像，仿佛全力一击，就能将它像普通岩石一样击碎。

但沈征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觉得在它的面前，自己不过像一只弱小的虫子一样不值一提。

“它生前，会是多么可怕的强者啊？”他不由感叹起来。

“应该是和巅峰星主相当的存在吧。”水清清突然开了口。

沈征惊讶地看着她，发现她眼神中的迷离色彩更浓了。他突然觉得这种眼神有点熟悉，不由仔细地回忆，然后他就把目光投向了雪素。

没错，当初雪素眼中也曾有这种迷离的光彩，而随着她记忆的逐步开启，这种眼神已经离她远去了。

水清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她又为什么突然说出了这种对玄武圣灵血脉如此了解的话？

沈征疑惑地看着水清清，心想：难道她也是从某个神秘之地来到白狼星的虫人？不可能，如果是那样的话，联盟总长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差不多吧。”雪素听了水清清的话后点了点头，“甚至是比那更强的存在也有可能，毕竟圣灵虫族是力量仅次于宇宙源虫的种族。”

“那么……”沈征知道再起不是琢磨水清清秘密的时候，他指着那巨大的、直径百米如真正山峰一般的玄武圣灵雕像问。“我们把它弄出来有什么好处吗？”

“有。”雪素点了点头，“我有一种感觉，它的里面还蕴含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可能已经沉睡了上亿年……”

“上亿年？”沈征真的被她吓了一跳。

“没什么奇怪的。”水清清说，“宇宙源虫甚至能诞生出新的宇宙，仅次于它的圣灵虫族，拥有成百上千亿年的寿命也没什么奇怪吧。也许这只玄武圣灵血亲，是在这星球刚刚诞生之时就来到了这里，并以自己的绝大力量改变了这里的地貌，然后才有了现在的庞大虫群。”

“我最先发现的是那只小的玄武圣灵血亲。”雪素说，“在千只巨虫中，它很不起眼，而它自身的力量也足以掩饰它的身份不被人发现。但它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感觉它的寿命还短，可能只有亿万年左右，所以我觉得这里应该会有它母亲的遗体，也就是说，这里是它们的‘圣墓’。于是我就用了方才那一计，先是发出危险信号，让它们分散防守这‘圣墓’，然后再引诱它回来探视，帮我们找到圣墓的准确位置。”

“我们怎么获得那种力量呢？”沈征问雪素。

“让我来吧。”水清清缓步向前，眼中的迷离神色变得更重了。那一刻里，沈征觉得她好像已经不是原来的她，而是化身成了一种极为强大与圣洁的存在。

他情不自禁地让开了路，任水清清走到了那巨大雕像的面前。

抬起头，用那种迷离的目光注视着那巨大的雕像，水清清的眼里突然流出了泪来。她轻轻地伸出手，触摸着那低垂贴地的雕像头部，轻声说：“好寂寞吧？好无奈吧？在茫茫宇宙中飘流，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向何而去。你挣扎，你努力要变得强大，要成为真正圣灵中的一分子，要回归那强者的家园，可惜却只能徘徊于那强者的大门之外，直到化为岩石……”

她的话，让沈征也感受到了一丝心酸。他仿佛看到一个亿万年前的强者，不断努力修炼着，为的只是有朝一日知道自己应向何处而去，为的只是能进入真正的圣灵一族家园之中，成为其中的一分子。然而一切的努力到了尽头，最终却只是一场空欢喜。

生命，终究是到了尽头，而那漫长的目标却终没有达成，在痛苦中、在失落中、在遗憾中，它终于沉寂于大地之下，化身成了岩石，被世间永远地忘却。

如果不是雪素，它可能就永远这样沉于地底，谁也不知道世间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个伟大的强者。

“来吧，不要继续在地下沉沦了。”水清清失神一般地喃喃说着，“让你的力量重新回归这个世界，让所有人看到你的强大吧！”

一道黑气，突然自那雕像头部涌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