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录(妩梵)_第55章 晋江正版首发(1 / 2)_首辅宠妻录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55章 晋江正版首发(1 / 2)

首辅宠妻录 妩梵 7328 字 5个月前

《首辅宠妻录(重生)》/晋江文学城正版首发

        沈沅和夫人们所在的攒尖亭下,  地界较为宽敞,里面摆了三张茶点席面。

        而隔着架在菡萏池的浮桥望去,还有个飞檐翘角,  面阔三间的水榭,  这水榭中也摆了个七八张席面,  坐得都是些同沈沅关系不近的官眷或是世家妻们。

        沈渝应当便是从那水榭处走过来的。

        朔哥儿还未被抱走之前,  沈沅是同两位夫人站着叙话的,  从她的这个角度,也看不见高乔两位夫人的眉眼官司。

        沈沅瞧见沈渝的那副忸怩的不善作态,  自是想着直接赶客。

        虽说自她有孕后,  就一直待在内宅里,  并没出过公府的大门,可沈沅活了两世,还是对京中一些世家的情况有个大概的了解的。

        沈渝嫁的这位官员,是鄂郡公的庶长子。

        然鄂郡公近年身患重疾,纨绔的嫡子因着声名太差,至今仍未有哪个清贵的世家敢将自家的闺秀往郡公府里送,  所以郡公世子钟决并未成婚。

        鄂郡公府同镇国公频有往来的缘由,是因为郡公夫人同陆老太太是要好的发小,眼下,  郡公夫人应是去云蔚轩处同陆老太太叙话了。

        而沈渝的这位庶长子丈夫,  最是热衷参加这些世家的宴事,  因着出身和地位的局限,便总想通过这样的场合,  再攀上些人脉,往后的官途也能更顺遂些。

        一见到沈渝,沈沅的心中就有了猜想。

        她过来,  可不一定就是为了来挑事,或是想要碍她的眼。

        说不定就是钟凌来府前,同她交代了什么事,让沈渝过来同她熟稔熟稔姐妹之间的感情。

        这内阁的成员正好还空了一名,钟凌怕是想通过沈渝和她的这层关系,来达到自己升官的目的。

        思及此,沈沅嗓音尚算平静地对沈渝命道:“我和旁的夫人还有要事相谈,妹妹待在这儿不方便,还是回水榭处吃你的席面去罢。”

        沈渝捻着手中的那方软帕,自是没能料到沈沅对她的态度会这么冷漠。

        开口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就是要赶客!

        沈渝将心中的愤懑尽数遮掩,亦当着其余夫人的面,将眼睫故意地垂下,声音中流露的委屈更甚:“长姐……”

        高夫人和乔夫人瞧着沈渝的那副作态,倒像是一副赖在原地不想离开的模样,就同个赶不走的苍蝇似的,眉目间也都显露了淡淡的厌恶。

        不过沈渝做此举动,倒是正衬了她们的心意。

        见几位夫人还站着,沈沅也没再给沈渝任何眼色,便柔声道:“站了许久了,各位姐姐妹妹们,再坐着用些茶点吧。”

        话落间,三张四方的八仙桌上,又陆陆续续地围满了女眷。

        沈渝无声地观察着这些官眷们的一举一行,亦对沈沅一句轻飘飘,却可谓是发号施令的话感到震慑。

        也不知道是为何,现在的她再瞧着沈沅,便觉得她的气场也比从前足了些,还真是颇有世家主母的风采了。

        一想到这处,沈渝的心中又开始发酸发涩。

        桌上的茶水都凉了,盏中呈的是产自庐州的六安瓜片,先前诸位女眷们也已添了数次水,味道都有些被冲淡了。

        沈沅无视着沈渝,亦让丫鬟们为夫人们添上新茶。

        沈渝站在亭沿处,还算有眼力价的没去挡丫鬟们出入的路,她见这三桌的夫人们,先前用的茶具都是青釉冰裂纹的歌窑茶盏,造型很是古朴雅致。

        而现在那些丫鬟们呈上来的,是纤薄透润的汝窑茶盏,沈渝曾在沈弘量的书房中见过前朝的汝窑茶具,他还曾同沈渝提起过,说这汝窑是以玛瑙为釉,质地最是蕴润典雅。

        父亲宝贵它们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却没成想这国公府竟是一下子,就拿出了至少五套之多的汝窑茶具。

        八仙桌上摆的那些吃食倒是都同水榭里的席面并未有异,上面置了个雕漆九宫馔盒,里面摆着福橘饼、松子糖、樱桃煎、香榧酥黄独等茶点。

        沈沅见沈渝还没那个自觉性要走,便也不准备再同她客气了,刚欲开口让几个丫鬟将她架走,高夫人却开口道:“国公夫人,我看你这庶妹既是来了,就也让她坐一会儿,同咱们聊

        聊吧。”

        沈沅见高夫人说这话时,眉眼竟是含着几分谑笑,心中大抵猜出了她的意图,便颔了颔首,应了此事。

        沈渝的心情立即就雀跃了起来。

        还是人家高夫人明事理,她来都来了,沈沅不让她在这儿坐一会儿,也太不讲情面了。

        沈渝正高兴着,可当她瞧见了丫鬟为她抬来的椅子时,面色不禁微微一变。

        旁的夫人做的都是雕着蕃莲纹的海棠杌凳,而她要坐的,却是把黄花梨的交杌。

        这交杌的别名便是胡床马扎,是下人还有市井小民的坐椅!

        沈渝的面色微僵时,却听高夫人催促道:“钟夫人怎么还不坐下?”

        高夫人的丈夫是吏部尚书高鹤洲。

        钟凌此前特意叮嘱过沈渝,若是她的长姐沈沅真的不给她面子,那她首要的便是要去寻到能接触到高夫人的机会。

        如果真的能傍上高夫人,钟凌的这个官升任得也能更快一些。

        且钟凌还说过,除了沈沅,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高夫人。

        陆之昀很少会亲手掺合官员的升任调免,而像钟凌这种五六品的官员,在朝中的地位最是尴尬,得罪了高鹤洲,再被往下降个几级,再想往上升就更困难了。

        钟凌在婚后还告诉过沈渝,说如果按照寻常的步调,他在通过了官吏的考核评级后,还要外任几年,去别的布政使司,譬如福建、山东、陕西、广西等,再做个几年清吏司。等外任归京后,还得在侍郎的这个位置上熬个几年,才有进内阁的可能性。

        等他入了阁后,怕是也得要四十多岁了。

        沈渝可等不了那么久,到那时她也要熬成老女人了。

        是以沈渝可不敢得罪了高夫人,连忙依着她的言语,面色讪讪地坐在了那把交杌上。

        ——“你刚刚嫁为人妇,年岁也尚小,我这年纪也比你大了一旬了,因为你姐姐同我交好,所以便想提点你几句话,钟夫人不介意吧?”

        高夫人说罢,沈渝立即谄媚似的回道:“不介意的,高夫人提点妹妹,是妹妹的福气。”

        乔夫人听罢这话,眼皮跳了跳。

        从这儿跟谁认姐妹呢?

        她们可不想认沈渝这个妹子。

        高夫人这时问道:“你适才说什么,你长姐不顾姐妹情分,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沈渝暗觉,高夫人的语气明显冷沉了许多。

        她心道不妙,原来她这是要替沈沅鸣不平啊。

        怪不得让她坐这种椅子,看来就是想羞辱她。

        沈渝立即佯装不适,便要告辞离去。

        沈沅却命丫鬟拦住了她,语气淡淡地道:“高夫人这话匣子已经打开了,妹妹不好让她闭嘴罢?再说公府就有医师,你这身子如果真的有不适的话,就让他们过来给你瞧瞧。”

        沈渝听罢沈沅的这席话,面色是真得有些泛白了。

        她真是自讨苦吃。

        沈沅本就同她有仇怨,现在养尊处优惯了,也没了从前的温懦和柔怯,也开始有着盛极的气焰,学会作弄人了。

        沈渝这般想着,也下定了要加倍报复回沈沅的心思。

        待她悻悻又落回了原坐后,便见梳着狄髻,身着交领大袖衫的高夫人又道:“钟夫人来之前,也没知会你长姐一声,贸贸然地就过来了。你这样做,也让你长姐没个准备。我倒是弄不清楚,钟夫人究竟是不懂礼数,还是故意想让你长姐下不来台面?”

        沈渝没想到高夫人竟还质问上她了,虽说她是个庶女,可也是被沈弘量宠大的,在侯府里,主母刘氏都没同她这么说话过。

        谁曾想走出了家门,竟是被一个外人教训上了!

        沈渝犹如芒刺在背,却又因着不敢得罪高夫人,只微颤着唇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高夫人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也不用委屈,也不兴当着旁人的面装出一副柔弱好哭的模样,先前儿是庶女不打紧,好歹也做了别人的填房了。那便是正妻,也是官眷了,既是如此,这些道理还不懂吗?”

        她这话问的,不掺任何的怒气,却是字字珠玑,也句句含针,什么庶女啊,填房什么的,全都戳中了沈渝的痛处。

        沈渝不由得气得微微发抖。

        乔夫人这时也开腔道

        :“你适才还说,你长姐连你的婚宴都没去,可你知不知道,头两月你长姐可还怀着身子呢,临产之际怎还能出府去参加你的婚宴。我倒想问问,你长姐你有孕时,你来公府探望过几次?”

        沈渝没想到,讨伐她的人中,竟是又多了位乔夫人。

        她努力地抑着情绪,亦下意识地想要用眼神向沈沅求助。

        沈渝觉得沈沅好歹也是她的长姐,她都这么惨了,她终归得帮帮她罢。

        可沈沅却连个字都没同她说,那双柔美眸子,也如沉静的深潭般,在看向她时,毫无任何的感情可言。

        高夫人这时转过了头首,在对沈沅说话时,面上登时换上了副和煦的笑模样,道:“我们家老高虽是侯府的嫡子,却不是世子,当年我嫁给他时,母家的人都不怎么同我热络。等他一进了吏部,还没做成尚书呢,就有那几个想要升官的娘家人,突然就同我热络上了。沅儿啊,这都是要来巴着你,要让你帮着挣体面呢,往后你不用搭理这些人,别再养出几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出来。”

        沈沅温顺地点了点头,柔声回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妹妹记下了。”

        沈渝也再也管理不住表情,眉毛都拧在了一团,趁着那几个夫人又开始相谈甚欢,没去顾及她的时当,灰溜溜地便离开了攒尖亭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