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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晋江正版首发(2 / 2)

首辅宠妻录 妩梵 7328 字 5个月前

        “哎呦——”

        沈渝甫一要下那几个石阶,竟是脚一崴,狠狠地便摔了个跟头,还险些就栽到了旁边的菡萏池里。

        这身新制的比甲也都沾上了大面积的泥土,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等丫鬟将她扶起来时,沈渝还将自己对沈沅和那两个夫人的怨恨转移到了丫鬟的身上,扬手就甩了她一个巴掌。

        “这石阶上有苔藓,你怎么也不瞧着点,是想故意让你主子我栽个跟头吗?”

        小丫鬟委屈兮兮地捂住了脸颊,却只得连连同沈渝认着错。

        等沈渝的丈夫钟凌从男席那处离宴后,便瞧见了她的这副衣衫脏乱,发髻微散的不得体模样。

        却说钟凌如今年近而立,相貌虽然称得上一句端方,

        可同陆谌相比,却是差远了,甚至可谓是平庸。

        且他之前有过家室,体态瞧着也有些臃肿。

        沈渝觉得自己的年岁比他小,嫁给他这样一个鳏夫,算是钟凌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瞧着她这副凄惨的模样,钟凌总得安慰她几句。

        可当她将适才发生的事原封不动地同钟凌讲出来后,钟凌的眉目间非但没有流露出疼惜,反是闪过了一瞬淡淡的厌恶。

        沈渝瞧着他的这副神情,心口那处,也是咯噔了一下。

        钟凌冷声问道:“你得罪高夫人了?”

        沈渝委屈兮兮地回道:“不是我想得罪她的,是她一开始就没拿正眼瞧过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倒是我,在那席面上受了委屈,官人怎么也不开解开解我?”

        钟凌振了振广袖,却是语气微沉地回道:“你给我丢了面子,还险些就断了我的仕途,竟还想着让我安慰你?”

        说罢,男人嫌恶般地睨了她一眼,随后便自顾自地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连等都没等她。

        沈渝本就憋着口恶气,又因着丈夫的冷漠,而被敢气血上涌,她甚至想同泼妇一样大声地同钟凌吵上一架,却知现在还在公府的地界,只得愤愤然地跺了跺脚。

        如今的境况,她也只能帮着钟凌继续谋官位了,反正她对钟凌也全无爱意可言,只是想要利用他而已。

        就得指着他赶紧入阁,然后熬成祈朝的首辅,最好再被皇帝赐个爵位。

        沈沅如今有的地位和体面,往后她也都要有,绝对不能比这个长姐过得差了去。

        翌日。

        京城诸景风和日丽,沿道垂柳依依,马车碾过官道时亦发出着辘辘的轮音。

        沈沅自有孕后,有近一年的时日都没有出过公府的大门,而今终于能够得见府外的人人物物,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许的雀跃。

        故而她用那双纤白的柔荑不时地掀开车帷,亦探出了脑袋,总往车厢外看去。

        因着沈沅刚刚出月,身体还有些虚弱,做这举动时,还让江丰觉得她这是有了不适,便问道:“夫人,用不用给您寻

        个暂歇的客栈?”

        沈沅摇了摇首,又将车帷放了下来,安安分分地又坐回了原处。

        离朔哥儿的满月宴过了个十余日的功夫,等出月后,医师还曾叮嘱沈沅,说她的身子仍需再将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不能擅行房事。

        陆之昀倒是没因此事而有任何不耐,也叮嘱她要养好身子。

        沈沅在这段时日还发现,自己在逢上雷雨天时,固然还是会犯心疾的,可那症状却减轻了许多,尤其是现在的她并没有身子,所以就更没了从前的忧惧了。

        近来,她的身体也是格外的康健。

        ——“夫人,我们到了。”

        伴着江丰的声音,一行人终于到抵了在正阳门外,亦离西苑不远的白麓书院旧址。

        沈沅半个时辰前刚去看了江丰说的另两个地界,却都因着不甚合心意,而没有下定决心要买下它们的地契和权状。

        却见这白麓书院的旧址,景致幽静雅致。

        两侧垂杨的绿荫很是浓郁,待清风徐徐吹拂时,亦大有市隐之意境。斑墙之旁竹木扶疏,废弃的花圃也依稀可见往日之繁盛,因无人打理,其内杂草丛生。

        沈沅和碧梧,还有江丰,以及这书院的权状的主人看了看里面的屋舍。

        白麓书院占地虽不算大,却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可供近百名生员安坐的大讲堂,其内的矮桌和茵席并未被原主人带去,只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还有十余间的斋舍,以及一个两层之高的藏书阁,甚至还有个专门供奉着孔圣人的祠堂。

        江丰瞧着沈沅的神情,便猜她应是觉得这处地界可心,便道:“夫人,听说这地界的风水也不错,往年这白麓书院兴盛时,每年都能出好几个举子呢。”

        沈沅的心中起了些许的疑惑,问道:“既是办得不错,那为何要转让?”

        江丰回道:“听说是原掌院暴卒后,就寻不到合适的夫子和新掌院了,生员的父母们就将他们都送到了五里外的林霏书院。这林霏书院,是钟家那个庶次子,也是夫人您庶妹的丈夫的弟弟开的。”

        沈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亦觉得此地既远离闹市,景致还清雅静谧,生员们如果在此处,也更能潜心的治学。

        江丰这时又问:“夫人如果看中了这处地界,那小的就尽快将地契和权状买下,也好了去一件夫人的心事。”

        沈沅身着青衫长襦,头戴墨色方顶巾,穿男装的她眉眼柔和,亦不失隽致清雅,温柔地回道:“嗯,就盘下这处地界吧。”

        话落,江丰即刻便爽利地嗳了一声。

        沈沅却觉得,而今的自己既穿陆之昀的衣服,还花着他的银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某种她描述不出的情愫。

        虽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种情愫,但沈沅一想到这处,心里就会蓦地涌起淡淡的愉悦。

        陆之昀下朝归府后,得知陆老太太想见他一面,便去了趟云蔚轩处。

        近来,男人的眉宇间总似是抑着一抹凌厉的冷锐之色,等他穿着那身挺拓的官服进了内室时,还让本在罗汉床处陪着老太太的陆蓉顿生惕怵。

        陆之昀在圈椅处坐定后,只是用眼淡淡地瞥了陆蓉一眼,陆蓉立即便对陆老太太央求道:“祖母…五兄既是来了,那我便先回去了。”

        陆老太太颔了颔首后,陆蓉立即便同逃命似的离开了云蔚轩处。

        等她走了后,陆老太太方才开口问道:“我听闻,沈氏自出月后,就出府了数次,也不知都在外做了些什么。我瞧着你也不去管教,倒是由着她就这么终日地往府外跑了?”

        陆之昀淡声回道:“她无论去哪儿,都有孙儿的人盯着,还请祖母放心。正好我们陆家也应该有个私塾或者书院供小辈治学,她从前在扬州也做过夫子,出去也是帮着孙儿忙碌这件事了。”

        陆老太太知道陆之昀这话是在帮沈沅开解,虽说她清楚沈沅是个有分寸的人,却也没想到陆之昀竟会对她宠溺纵容到了这种地步。

        不过就像他说的,沈沅去哪儿既是都有人跟着,那她也就无需再操这份心了。

        及至陆之昀从云蔚轩中走出后,时已至黄昏,江卓走到了主子的身旁,同他低声禀

        告道:“公爷,前阵子派去通政使司的眼线告诉属下,说康平伯近来和通政使司下属的言官走得很近,甚至还动了想要撰写邸报的心思。”

        陆之昀的面容稍显冷峻,问道:“邸报?”

        他的嗓音比寻常的男子要沉厚许多,轻飘飘地问了两个字,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江卓的心亦因着这道冷沉的声音,变凛了几分。

        他恭敬地回道:“但是康平伯现在都不知道,这邸报在发出去前,都要从公爷您这儿过目。”

        这邸报的发行和撰写由通政使司来负责,它可记录朝中大政,亦可揭露官场上的黑暗,甚至连皇室的秘闻都可毫不避讳地在上面尽书。

        言官亦可通过邸报,来纠议君主的行径,或者是弹劾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江卓见陆之昀很快就恢复了平素的缄默,却觉虽然同前几月的消沉比,如今的陆谌显得格外的勤政。

        可他却不知道,他想要勾结的那些言官,全都是陆之昀的人。

        沈沅回府后,便命丫鬟在湢室备了水,好好地沐了次浴。

        而今的她既是出了月子,便可不再如从前那般拘着,可以随意地伸腰,也可由着心思地沐浴。

        等陆之昀进到沈沅的院子时,已是暮色四合之际。

        菱花漏窗外,暖煦的曦光照入了内室,亦打亮了男人高大峻挺的半边身子。

        在残存的曦光下,陆之昀立体敛净的侧颜,大有那种被匠人虔心雕琢的精致感觉。

        锋眉、鸦睫、瞳仁都如墨般黑。

        五官格外的深邃,却也莫名地沁了些矜冷的气质。

        他的这副相貌,英俊归英俊,却同温和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随意地一个表情,都存有带着攻击性的锐利。

        陆之昀缄默地垂眸,看了眼摇床上的陆朔熙,随意地问了个偏厅的丫鬟:“夫人在哪儿?”

        丫鬟如实答道:“回公爷,夫人正在湢室沐浴呢。”

        话落,陆之昀又命道:“把世子抱下去。”

        丫鬟恭敬地应了声是。

        等陆之昀进了沈沅的闺房时,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