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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1 / 2)

小外室 怡米 5049 字 5个月前

就在缃国公府门前僵持不下时,  一抹红衣身影避开隐卫的监视,来到梅织苑的西厢前,叩了叩门扉。

“咯吱。”

丫鬟香意拉开门,  探出脑袋,  “李妈妈?”

门外空无一人,  香意挠挠头,  刚要回屋,  眼前忽然闪现一抹红影,  旋即脖颈一疼,  倒在地上。

邵修将人提溜起来,迈进门槛,  反脚带上门。

因有廊沿做掩护,  隐卫并未发现异常。

厢房内,  宝珊正在小憩,  陡然听见砰的一声,睁眼时被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

邵修跨前一步,捂住她的嘴。

“唔唔......”

“别动。”拉开些距离,  邵修仔细端详宝珊的面容,吓唬道,“我是劫匪,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掳走。”

小姑娘果然一动不动了。

面前的女子冰肌玉骨,  美得如一朵隽丽的睡莲,  又如寒风中绽放的玉兰,清新脱俗。

难怪让陆喻舟不能自已。

邵修取出锦帕,  团成球,“先说好了,  我松开你,你不准喊人。”

斜睨他另一只手里的布团,宝珊猜到他的意图。对方貌若潘安,但指腹布满老茧,肯定是个练家子,没办法硬碰硬。宝珊深谙危险时不能自行慌乱的道理,乖乖点头,“嗯。”

邵修慢慢松开她,扯了一把椅子坐下,“我呢,受太子之托,前来带你离开。”

宝珊已听说了慕夭和太子的事,没有表现出诧异,“慕姐姐在东宫?”

邵修明知故问道:“哪个慕姐姐?”

宝珊摇摇头,怕泄露慕夭和太子的私密,快速岔开话题,“你要如何带我离开?”

还挺上道。

邵修眯了眯细长的眼,初次见面,不先询问他的身份,直接问他如何离开,是觉得他没有攻击性,还是长相太老实?

不禁对自己的容貌产生怀疑,邵修抬手摸着下巴,“这么信我,不怕我拐跑你?”

宝珊站起身,走到桌边,为他斟了一杯茶,“阁下能避开隐卫潜入我的屋子,是有过人的本事,这么大本事去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就属浪费。观阁下衣着打扮、言谈举止,并非大恶之徒,我也是凭着赌一把的心态跟阁下谈事情。”

小姑娘十五六岁,能有这份冷静和修态已是不易,难怪能从众多婢女中脱颖,得到陆喻舟的另眼相待。

邵修接过她递来的茶盏,放在桌上,“怕你下毒。”

宝珊也不恼,坐在一侧,“现在能说你的计划了吗?”

怕陆喻舟带人回来,宝珊语气有点催促的意思,可显然对方是个慢性子。

毡毯上的香意有要醒来的趋势,被邵修补了一掌,彻底晕厥。桌子底下正在玩布偶的小黄狗爬出来,嗅了两下,转身朝邵修吠叫起来。

“汪汪汪!”

宝珊赶忙抱起小黄狗,往它嘴里丢了一块肉干。

小黄狗咀嚼起来,忘记了地上躺着的香意......

邵修吟笑,嘴上说着怕她下毒,手却执起茶盏,放在唇边浅抿,“你还是问问我是谁,免得不放心。”

只关心离开的宝珊不走心地问道:“侠士怎么称呼?”

闻言,邵修差点喷了,不过听着还挺舒心的。

“行,那我就当一天的侠士。”他又为自己添了一盏茶,“鄙姓邵,单名一个修字。”

汴京四公子之一、人称笑面狐狸的小将军邵修!

宝珊张了张嘴,有点惊讶太子竟然让此人来帮自己解围。

小将军邵修七岁成名,随军出征不下十次,在禁军中威名赫赫,却因毒打了皇城司的人,被官家罚在府中面壁思过。

怎么偷跑出来了......

听慕夭说,他跟太子交往甚密,而太子又跟陆喻舟是好友,按理说,太子不会插手朋友的私事......也不知慕夭是如何办到的。

“原来是小将军,失敬。”宝珊颔首,优美的天鹅颈微微下弯。

邵修抬下手,“既然你信我,那咱们长话短说,明晚戌时三刻,缃国公父子会入宫赴宴,我会在亥时一刻来接你,你就等在屋里,不要乱走。”

“有劳了。”宝珊有点雀跃,不自觉揉了揉小黄狗的肚皮。

小黄狗扒拉着她腰间的流苏,完全不懂主人在谋划什么。

邵修也伸手,撸了撸狗头,起身告辞,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窗前,宝珊收回视线,暗叹邵家人的身手。

离开梅织苑,邵修绕过整座宅子,靠在前院的巷口,看着被打趴下的邵霁和扈从们,啧一声,装模作样地向路人询问情况,笑呵呵走上前,拱手道:“家弟不懂事,插手了贵府的家务事,邵某这就带他回去严加管教。”

刚刚的打斗声惊扰了邻里,周遭全是议论声,缃国公有些不耐烦,甩袖道:“慢走不送。”

邵修好脾气地躬身行礼,“多谢国公高抬贵手。”

随即看向双手拢在衣袂里的陆喻舟,笑意不减,“让陆相见笑了。”

看着邵修这张雌雄莫辨的脸,陆喻舟淡淡道:“若没记错,小将军现在该禁足在府中。”

邵修笑笑,“这不是馋酒,偷跑出来了么,谁料家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还望陆相当没瞧见邵某,就此谢过。”

天色已晚,陆喻舟也懒得再与他们兄弟周旋,敬告邵霁道:“再有下次,邵大将军的面子也保不住你。”

邵霁吐口血水,扶着兄长的腿站起身,“小爷还会再来的!”

小郎君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的倔强与生俱来,认定什么就会去争取,不撞南墙不回头。

“行了。”邵修强行按按弟弟的头,算是给陆喻舟道了歉。

兄弟二人走在回府的路上,邵霁忿忿抱怨着兄长的不作为,“陆喻舟强抢民女,大哥怎么无动于衷?!”

“是侍女。”

“都一样。”

“一样,也不一样。”邵修将那会儿揉成团的锦帕递过去,“擦擦。”

小郎君赌气不接,邵修也不强逼,勾唇笑道:“那女子签了卖身契,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多管什么闲事。”

“我受慕夭之托。”

邵修拍拍他的后脑勺,没再搭茬,其实,太子的信函里只提了让他来缃国公府打听情况,没有让他“拐”走宝珊,但他先入为主地听了弟弟对陆喻舟的控诉,才会在见到宝珊时说自己是受太子之托,带她走的。

这样一来,人也救了,情也还了,还能保护弟弟,一举三得,至于得罪陆喻舟的事,只好让太子自己解决了,谁让他为了美色,非要掺和别人一脚。唇畔扬起的角度越来越大,邵修好心情地勾住弟弟肩膀,“走,陪哥喝酒去。”

*

从前院回来,陆喻舟直接去了宝珊的厢房,进屋时,香意已经醒了,正揉着侧颈发呆,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一见世子爷进来,赶忙迎过去。

陆喻舟面色温淡,“这里不用你伺候。”

香意心里高兴,为两人合上门,心想今晚世子在这里歇下,明儿姑娘就成了真正的通房。

屋里屋外的人心情各异。

为了不露马脚,宝珊想着还是尽量顺着他,等明日一早就不会再见他了。

陆喻舟走到面盆架前,挽起袖子,“邵霁带不走你,别对他抱希望。”

宝珊走过去,像往常一样,服侍他净手、擦手,又将一种无香料的膏脂涂抹在他的手背上。姑娘垂着眼帘,用指尖轻轻涂抹开膏脂。

感受到手背上的触感,陆喻舟抬起她的脸,看着被烛火笼罩出一层柔光的娇靥,不自觉吞咽了下,哑着嗓子道:“安心留在我身边,嗯?”

被迫仰着头,宝珊半耷着眼皮看他,“主子不生气吗?”

为何不冲她发火?若是搁在别的公子身子,怕是早将她打个半死了。

陆喻舟摩挲着她的耳垂,情绪没有半分波澜,“一个邵霁就能气到我失态,那我早就暴毙在朝堂之中了。”

身处权势的旋涡中,见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早已练就了海纳百川的胸襟和气度。

宝珊想问的不是邵霁,邵霁只是在履行对慕夭的承诺,说到底,间接的始作俑者是她,“那主子生奴婢的气吗?”

“谈不上。”陆喻舟的手来到她的后背上,稍一用力,将人儿按进怀中。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抱着她,能解烦与忧。

宝珊忍着剧烈的心跳,没有推开他,可绣墩底下的小黄狗不乐意了,冲着男人露出尖利的牙齿。

陆喻舟轻轻踢开咬他衣裾的狗子,打横抱起宝珊走向卧房,意图明显。

小黄狗还咬着男人的衣裾,四肢爪都在用力,被拖出好几步。

快到隔扇时,陆喻舟放下宝珊,用靴尖踢了小黄狗几下,力道很轻。

狗子发出了“嗯”的长音,似乎很生气。

陆喻舟觉得好笑,“还养出感情了,知道护主了。”

“汪!”

陆喻舟脱下外衫,扔在小黄狗身上,拉着宝珊走进卧房,砰的合上门。

一脸懵逼的小狗子在隔扇外徘徊,抬起前爪扒拉起门框,可里面被男人上了栓,任它怎么扒拉也无济于事。

隔扇内,沉香味浓,是配合陆喻舟的喜好所燃,宝珊并不喜欢,她宁愿闻闻屋外的花香。

陆喻舟坐在美人椅上,扯了扯前襟,“过来。”

今晚他的意图太过明显,宝珊知道避无可避,沉着气走过去,没等他要求,扭腰坐在他腿上。

美人投怀送抱,杀伤力不小,陆喻舟靠坐下,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宝珊愣着不动,双手规规矩矩的叠在一起,对着紧闭的隔扇发呆。

明日会是忐忑的一天,无论能否成功离开,都会彻底激怒这个男人吧。

但转念一想,她只是他的一场风花雪月,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他遗忘,经年之后,相忘于红尘。

很多女子会抱怨丈夫不解风情,可陆喻舟倒觉得坐在腿上的小女人才是最不解风情的,像个木头桩,不懂讨人欢喜。

“想什么呢?”陆喻舟扯了一下她的裙带,把人抱进怀里,炙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额头。

宝珊僵硬的窝在他双臂之间,摇摇头,“奴婢什么也没想。”

“私下里,不必再用奴婢。”

宝珊愣住,早在进府前,养母就开始教她怎么做好一个仆人,怎样能讨得主子欢心。

见她不讲话,陆喻舟掐住她的下巴,俯身慢慢去吻她。

那会儿在马车上,他似乎想要撬开她的牙关......宝珊避开,寻不到拒绝的理由,剪眸泛着抗拒。

男人漆黑的眸子微敛,没有表现出来,又偏头去捕捉那两片红润,可小姑娘左右偏头,就是不给亲。

见她不配合,沉了脸色,“矫情什么?”

云雨都共赴了,亲一下都不行?

宝珊坐起身,拢了一下散开的衣襟,冰肌泛起淡淡的粉,为了明日不被困在房中,她跪坐起来,俯身搂住他的脖子,“其他...都行。”

这个要求让原本就沉了气的男人发笑,一翻身将她压在美人椅上。

宝珊歪头看着映上树影的支摘窗,慢慢揽住男人的背。

倏然,窗外传来李妈妈的声音:“世子,慕先生和邵大将军过来了,公爷让你过去水榭那边。”

邵大将军哪里是爱串门的人,定是抹不开脸面,让慕先生陪着过来替邵霁赔罪。

两人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怠慢不得,

陆喻舟烦躁地站起身,斜睨一眼衣衫凌乱的姑娘,漠着脸走到窗前,“知道了。”

李妈妈退开后,他推开窗子抚平燥热,外面的花香袭入鼻端,却不及宝珊身上的清香让他舒心。

“要怎样,你才能死心塌地跟着我?”

这是他的妥协,为数不多的妥协。

精锐如他,怎会看不出宝珊的异心,可她越这样,他越想征服她,让她服服帖帖、温柔似水。

宝珊系好盘扣,轻柔道:“主子快过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