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外室(怡米)_第 36 章(1 / 2)_小外室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 36 章(1 / 2)

小外室 怡米 5190 字 5个月前

凝睇那截腰身,  陆喻舟终于知道,梦里的他醉卧在了哪里。

美人的腰,比烈酒还要醉人。

刚扯下裙带上的纨素娟帕,  就感受到了女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陆喻舟掐住她的腰窝,  如从前一样纤细,  她真的生过孩子?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她肌肤的紧致。

腰间的大手不紧不慢地丈量着,  惹得宝珊浑身发软,  有些站立不稳,  要不是从心里厌恶这个男人,  只怕要双手撑在他的肩头寻求平衡了。

两年未与他亲昵过,宝珊攥紧手,  尽量转移注意力,  只盼着今晚快些过去。

今晚皎月盈盈,  将对面矮墙里的枝桠映在了窗子上,  枝桠的虚影摇摇晃晃,亦如她垂落在腰间的长发。

陆喻舟有个不知能不能称为癖好的习惯,喜欢拔下她鬟上的簪子,  揉乱她的长发,想是,他喜欢窥探破败之景中的凄美,喜欢萧条中的落日光景吧。

那双堪称完美的大手一点点攻克她的垒壁,有种想让她服软的意思。宝珊咬牙看向别处,  温柔的眉眼失了光晕。倏然,  里屋响起阿笙的哭声,宝珊一把推开男人,  小跑进屋,边跑边整理褶皱的裙裾。

被推开的男人倚在软枕上,  淡漠地盯着她的背影。

阿笙被噩梦惊醒,哭得脸蛋通红,无助的样子让宝珊心疼。

“娘在呢,阿笙怎么了?”宝珊抱起热乎乎的大胖小子,轻轻拍他的后背,试着驱散他心头的恐惧。

阿笙只是哭出了声,并没有彻底清醒,两只小手搂着娘亲的脖子,闭眼继续睡。

屋里的小团子离不开娘,屋外的男人又蓄势待发,宝珊进退不得,忽然不想跟外面那人周旋了。

抱着孩子靠坐在床上,思绪回到了两年前,慕姐姐还未失踪那会儿,那是她最舒坦惬意的一段时光,差一点就拥有了两个家人。

漏刻嘀嗒嘀嗒地响着,阿笙终于发出了均匀绵长的呼吸。

小家伙睡熟了。

宝珊把他平放在床上,侧身躺下,又把帷幔放了下来。

陆喻舟进来时,看见拂动的帷幔,绷直了嘴角,却也没有将宝珊从孩子身边夺过来。

那小家伙夜里喜欢抱人,适才的哭闹是因为感到孤单吧。

陆喻舟忽然觉得自己真大度,还可以替别的男人的孩子着想了。

陡然,他听见帷幔中传出一声轻喃:“爹爹。”

声音太轻,以致分辨不出是宝珊的梦呓还是阿笙的。

母子俩占据了自己的床,陆喻舟转身去往对面的卧房,耳畔一直回响着那句“爹爹”。

璀璨星野,一抹白衣沿着湍流慢慢走着,宽袍飘逸,他如遗落人间的白鹤,想要达成心愿再离去。

走得累了,慕时清放下褡裢,坐在河边的磐石上休憩,风餐露宿,星月为毯,俊朗的男子眉眼间遮不住憔悴。

拧开水囊,慕时清抿口水,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晚月圆,有点想念小阿笙了。

孩子两岁多了,不知长得更像谁。

心底被孩子触及的柔软滋润了干涸的心,他单手撑头侧躺在磐石上,另一只手拎着水囊,有种遗世独立的缥缈感。

沿途打听了许多城镇村落,都没有太子和慕夭的消息,两年过去,杳无音信,最坏的可能就是两人被冲到河岸,遭遇了兽群。

慕时清是一个很冷静的人,知道再寻下去于事无补,该回汴京去探望一下兄长了,之后,他会回到江南小镇,陪阿笙长大。

漂泊的人,总要寻个理由叫自己停下,叫自己暂放心中的执念。

婉儿,夭夭,是这样吗?

静幽的郊野,男子轻轻叹息,带着怅然若失的无奈。

就在慕时清快马加鞭返回汴京城时,一路从汴京出发的人马,即将到达江南小镇。

端坐在舆车上的官家手里捏着一枚与腰间相同的羊脂玉佩,面庞染了焦灼。除了邵婉,没有一个人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失了分寸,马不停蹄地赶来发现玉佩的小镇。

玉佩是一对,是邵家祖传给嫡出大小姐的,邵婉当年离开汴京时,托她的闺友将其中一枚转送给慕时清,被官家中途截胡了。

官家掀开窗帷,将两枚玉佩重叠,放在日光下凝视,从两枚玉佩的纹路中看见两个清晰的字——吾爱。

这一幕,官家觉得无比讽刺,自己等了多年的小青梅,对别人暗许了芳心,他一时愤怒,将邵婉带进东宫,强拆了鸳鸯。

他还记得邵婉的泪眼,以及那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诀别之言。

纵使这样,他也不后悔,不后悔自己做的一切,他是不会容忍自己的心上人投入别人怀抱的。

邵婉失踪十几年,他找了邵婉十几年,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

这枚玉佩是在江南的一座小镇上找到的,想必那里会有线索。

邵婉,等朕来找你。

次日一早,宝珊被怀里的小团子拱醒,才发现天已大亮。

阿笙搂着娘亲的脖子,笑嘻嘻道:“娘赖床了。”

怎么会......

平日都不会赖床,住在陆喻舟这里怎么会赖床?

宝珊坐起身,闻到一股香料的气息,心下了然。陆喻舟善用香,怕是往香炉里加了助眠的东西。

可阿笙为何没有陷入沉睡?

睡醒觉的小团子特别兴奋,在宝珊身上爬来爬去,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身处险境”。

宝珊摸了下阿笙的屁墩,柔声道:“我们阿笙没有尿床。”

阿笙努努嘴,把脸埋在宝珊的肚子上,“坏叔叔帮阿笙换的。”

宝珊一愣,没想到陆喻舟会帮“别人的孩子”换尿裤。而阿笙又穿着一条卷了十多圈的长裤,裤腰松散,被系了一个结。

阿笙拍拍宝珊的腰,告状道:“坏叔叔摸娘亲这里了。”

宝珊俏脸一臊,那点困顿全都吓跑了,“摸了...多久?”

小团子爬来爬去,也不正经八本地回答问题,看样子已经吃过了,要不然不会这么欢脱。

其实,阿笙今早兴奋是因为陆喻舟抱着他去用膳时,在灶房里遇见一个小哥哥,这个小哥哥没有嫌弃他,陪他玩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一个愿意跟他玩的小孩子了。

驿馆里空荡荡的,陆喻舟带钦差们又去了堤坝,说是傍晚才会回来。宝珊合上房门无所事事,那个男人只有在晚上才见得着面,怕不是要憋疯阿笙?以阿笙贪玩的性子,定然要哼唧着出去。

果不其然,没到晌午,小团子就趴在门缝上,探头跟看守的侍卫碎碎念:“阿笙想出去。”

被碎碎念了两个时辰,侍卫有些于心不忍,跟同袍商量几句,蹲下来对阿笙道:“你只准在客堂里玩,不准出去。”

门口有把守,肯定能看住一个小孩子。

得了准许,阿笙扒着门框,先迈出一条小短腿,见侍卫们没拦着,窃喜一笑,半举着两只小胖手跑了出去。

小哥哥,阿笙来啦!

可他刚跑下旋梯,就撞到一个人的腿上,磕疼了鼻子。

“小鬼,当心点。”

阿笙拽着那人衣裾仰起头,撞入一双带笑的桃花眼。阿笙发现,他最近遇见的叔叔们都好好看呀,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

小肉团子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盯着自己,赵澈蹲下来,用扇柄敲了一下他的头,“阿笙?”

咦?

阿笙歪了歪头,这个叔叔怎么认识自己?

二楼客房内,宝珊被侍卫拦下,只能远远看着阿笙和陌生的少年,观驿工对少年的态度,想必这少年也是位贵人。

正当她思忖着少年的身份时,少年忽然抬眸,直直看向她,眼底星星点点,配上上挑的眼型、霞红色的锦衣,竟比邵修更像狐狸。

“阿笙。”宝珊唤了儿子一句,“回来。”

阿笙刚要去玩,心里都撒欢了,却被兜头泼了冷水。小孩子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一看就是失落极了。

见此,赵澈揉揉阿笙的头,“她是你阿娘,还是你阿姐?”

看着宝珊窈窕的身段,根本不像生过孩子的,可昨儿傍晚,他确实听见她用柔柔的声线训斥了孩子。

提起自己的娘亲,阿笙又喜笑颜开了,特骄傲地扬起下颏,“是我娘亲呀。”

赵澈弯唇,桃花眼潋滟生波,“那要听你娘亲的话,快回去吧。”

阿笙慢吞吞地迈开小短腿,一晃一晃地登上旋梯,走到半截有点累,又有点淘气,竟然趴在旋梯上,撅着腚往上爬。

小孩子总是会有淘气的一面,只是这个小胖墩过于萌憨,逗笑了把守的侍卫们。只见相貌凶冷的侍卫们翘起薄厚不一的嘴唇,憋着笑意。

宝珊稍稍侧开身,在侍卫们的视线范围里,步下旋梯将儿子抱起来,脚步没站稳,向后仰了一下,正要单手扶住旋梯的扶手,腰间却蓦地多了一只手。

赵澈扶了一把她的腰。

宝珊站稳,扭头看向眉眼含笑的少年,忽略刚刚的尴尬,道了一声谢。

赵澈手握折扇,比划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母子俩可以回屋了。

对方的目光太过高深,且身份不简单,宝珊不愿与之多言,轻轻颔首,抱着阿笙回去了。

目送母子俩进屋,赵澈转身步下旋梯,腰间的流苏玉佩来回晃动。

驿工端着托盘走上前,“殿下是来找陆相的?”

“嗯。”比起陆喻舟,赵澈显得随和许多,接过托盘上的盖碗,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陆相何时回来?”

“傍晚时分。”

为了避嫌,赵澈根本不会接近堤坝,听驿工此言,有点无奈,“行了,你去忙吧。”

驿工哪能把尊贵的九皇子晾在这里,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试问道:“小的给殿下收拾一间房?”

赵澈单手托腮,转了一下手中折扇,“不必了,免得陆相回来说我意图不轨。”

稍许,皇城司的侍卫走进来,“殿下,圣驾距离这里还有三天的路程,咱们要在此迎接圣驾,还是继续南巡?”

官家出行,行踪低调,为的就是不引起人们的注意,赵澈本不该留下,但他太好奇官家此行的目的了。

为何会忽然前来?如是南巡,大可不必让他提前过来,若是巡视堤坝,大可与陆喻舟同行啊。

而且,若非皇城司的密报,他都不知晓官家出宫了。事出反常,别有玄机。

屋外乌云密布,一场春雨即将降临,赵澈负手站在门前,“不走,等官家责问下来,就说咱们担心堤坝决堤,为防这边人手不足,耽误了行程。”

“诺。”

客房内,阿笙又想出去玩了,可宝珊介怀大堂内的少年,说什么也不准阿笙出去。

阿笙皱着小脸,抱着宝珊一条腿,不让她走路,“阿笙不想呆在这。”

他想回到府中,跟大黄狗玩闹,跟齐姨母投壶,不想呆在逼仄的驿馆。

宝珊何尝不想离开,可即便逃出去了,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还要被逮回来。面对陆喻舟这样的权贵,若是没有一点本事,是会永远被推进尘埃的。

伶俜的孤女,带着一个幼童,想要改变现状,属实太难了,但她没有因此一蹶不振,慢慢学着强大内心,由内而外变得无坚不摧。

“松开,”宝珊低头看着阿笙,“娘要给你洗尿裤。”

阿笙无聊极了,屋里就只有娘亲一个,小手一勾,就是不放开。

小家伙磨人了。

宝珊放下手里的木盆,握住他的手,“娘带你在廊道上走走?”

“唔。”

宝珊拉开门,试着跟侍卫们商量起来,“我们孤儿寡母,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能掀起什么风浪?孩子憋坏了,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明明声线柔和,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冽,这种语气吸引了赵澈的注意。

皇城司的侍卫认出宝珊,附耳对赵澈说了几句,赵澈眨了一下桃花眼,加深了笑意。

原来,她就是那个从缃国公府逃跑的侍女。

一个能让赵薛岚疯狂嫉妒的侍女,还能安然无恙地跟人生了儿子...赵澈拨弄几下玉佩流苏,道了声“有趣”。

侍卫提醒道:“殿下,官家这次私访,会不会跟太子的消息有关?”

赵澈语气闲闲,“不会。”

皇家没有一个子嗣能劳驾得动他的父皇亲自出马。

少年眼底泛起讥嘲,皇族亲情冷漠,他从不指望谁付出真心。

当晚,大雨瓢泼,堤坝那边因陆喻舟等人事先有所筹谋,避免了决堤的危险,但也让众人意识到了修缮的迫切性,而修缮几处堤坝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财力,不可能全靠国库出资,需靠附近一带的富商筹资。

这件事,必须由陆喻舟亲自出面,与商贾们一起坐下来商议。

翌日傍晚,陆喻舟带着钦差们,在当地官员的介绍下,与几个巨贾约在了酒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