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新郎新娘一时被分开了,新郎正被围着四处闹腾呢,大家都过去瞧着热闹去了。
至于新娘么,石青来时倒是瞧见了一眼,穿了一身大红色的旗袍,裙子包裹着玲珑的身姿,只脸上的妆容有些浓,若非那身穿戴,石青指不定一眼认不出来了,不过唐菲菲变化倒是不小,一张小脸精致好看,正被一群闺蜜围着不住的夸赞着呢。
她是随着顾溱城一道来的,即便是今晚的主角,顾溱城见了她也权当做视而不见,顾溱城是随着男方的关系才过来的,石青倒是冲她笑了笑,一时,便被顾溱城一把给拉了进去,也不知道对方回应了没。
酒吧里头人多,大多数是些不认识的,看那穿着打扮,言语做派,均不是一路人,石青只窝在上头的包厢里,未曾出去。这里头大部分皆是上回聚会的同学们,虽然皆无甚交情,但是怎么的也算有些熟悉的。
那包厢超大,华丽如斯,K歌音响,游戏,电影,冷柜等一应俱全。整个包厢灯红酒绿,美酒搭配美人,光看着都使人飘飘然的。这帮人到底是会玩的,优雅的,动感的,疯狂的,想怎么玩就怎么来。
在震耳欲聋的喧嚣背后,静静的隐匿在包厢的一角,只觉得乏味和疲惫不堪。上了一整日的课,其实她最想要做的便是回宿舍吃两个家常炒菜,洗个舒舒服服的澡,然后浑身放松的仰躺在床上等待瞌睡的来临。
小时候躺在竹床上晒月亮,母亲在一旁轻轻的打扇着,她便能很快安然入睡。
眼睛紧盯着大理石茶几上盛满红酒的玻璃杯,只希望盯着盯着里面就忽然全部变成了白开水来。
那日不知怎么的一向酒量不错的顾溱城竟喝得有些多了,跟他们其中一个女伴起了些争执,顾溱城伸手指着那女的鼻子怒斥道,“别以为有徐少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打你。”
说着拿起台面上的那杯红酒就给泼了过去。
她这才注意到,被泼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色洋装,齐腰直发,静美婉约,宛如白莲一样出尘,好一个高洁出尘的小美人。原来是徐少的女伴,又换了,不是上次那个我心犹怜。只是此刻被红酒打湿了发梢,沁透了衣裳,美人脸上好不狼狈。
这一幕惹得满屋子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却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美人委屈得满眼通红,低声啜泣,终于忍不住拿起包包楚楚可怜的哭跑着离去了。
包厢片刻便又恢复了原来喧嚣的模样,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聊笑的聊笑。转眼,那戏剧的一幕已是过眼云烟。
石青走了过去,顾溱城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惫,见她过来,只脸色复杂的看着她,半晌道着:“石青,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
石青摇摇头,只坐在顾溱城身边,拉着她的手。
她从来不觉得她是坏的。那个时候在学校,顾溱城高傲得像是一只孔雀,顶着美丽的屏障,永远高姿态的生活。学校里有很多传言,每周都有名车准时接送,穿着令人望尘莫及的高档名牌,曾经,被人包养的传言让这个天之骄女一度声名狼藉,那个时候她不说,是因为她不屑去解释。
或许,现下,她这样的举动,也总该有她的理由吧。她从来就不觉得她会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感觉到身边的人儿自嘲的笑了笑,包厢里又恢复了原本的喧嚣,她只隐约听到她叹息了几声,许是她的错觉,不然为何会觉得有些许无可奈何的味道呢。她静静地看着,任由顾溱城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从何安慰起,原来即便是貌美如顾溱城也是有烦恼的。
这个小插曲很快便随着顾溱城的洗手间之行曲终人散了,只不过,后面倒是发生了件较为尴尬的事情。
倒也不是多大的事,只不过是过来安抚顾溱城的时候恰好坐在了他的女伴刚好离去的那个位置,看着他的身影笔直的坐落在她的旁边,片刻后,一只大掌就那样准确无误的向她袭来,陌生的,夹杂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又混合着淡淡红酒香的气流就那样温温润润的涌来,脑海里一阵恍惚。
许是察觉到异样,那人微微侧眼,修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她多少是有些尴尬的,轻轻的挣扎了下,对方到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眉眼微微轻佻,目光在她脸上打转,片刻后便若无其事的放开了她。
这不过是如此冗长的生命长河里一段小得不能再小的插曲,它的意义甚至不如在人来人往拥挤的人流里一不小心踩了前面那个人的脚跟,不如在九十度拐角的楼道里与人撞了个满怀,不如在一个不经意的转身视线恰好撞进了别人的眼睛里。
所以,这样同样意义的不经意,并不会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任何可以用来呼唤的痕迹,很快便会淡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