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本将要在山梁上设埋伏了?”秦怀道笑道,指着山梁前方开阔地带解释道:“这儿是一条溪流,当然,溪流已经结冰,战马可以轻松,可要是冰融化了呢?战马冲过来,到这儿是不是会减速。”
“当然,就看溪流有多宽,如果一两米宽,直接跳过去。”安国公说道。
“也就一两米宽。”薛枫在旁边补充道。
“要的就是他们跳过去。”秦怀道说着在沿溪流一侧画出一个个小圆圈,密密麻麻,之后解释道:“冰可以烧化,如果沿着溪流一线展开,挖陷马坑阵地,宽五百米左右,追兵队形不可能拉开五百米宽,雪地里奔跑,自然走别人走过的路最稳妥,贸然乱跑会折了马腿,契丹人不可能不知道,至于厚度,二十米左右差不多够用,战马跳跃溪流,正好冲进陷马坑阵。”
所有人脸色大变,仿佛看到无数骑兵狂冲过来,习惯性驱马高高越过溪流,一头扎进陷马坑阵地,战马重重摔倒,人飞出去。
安国公提醒道:“可咱们的人呢?”
“会在中间留一个通道,方便通行。”
“可要是追兵也顺着通道过来呢?”安国公问道。
秦怀道在地图上画了个通道,然后画上一个方框,解释道:“本将带领羽林军在这个位置接应,阻敌,偷袭部队穿过通道后一分为二,往两边跑,然后掉头,用弩加入战斗,射杀落马之人。”
“不可,太危险,将军岂能亲自阻敌?”安国公大吃一惊。
“我带人足矣。”房遗爱一听有硬仗打,兴奋的两眼放光。
“羽林卫上下,全都钉死在这儿,你也不例外。”秦怀道看了房遗爱一眼,朝还想说什么的安国公继续说道:“不用担心,并非一人,还有两千禁军,挖好陷马坑阵地后,两千人马埋伏在溪流前方开阔地带,追兵必经之地,用连弩攻击。”秦怀道说着在地图上标注大概方向。
安国公提醒道:“两侧平坦,不利于埋伏。”
“挖开雪,下面垫被褥,回头从部落里找,防止冻伤,人趴下去,再用被褥遮盖身体,再相互帮忙加白雪掩盖,用被褥或者毡布拖一下,抹平,人只需要爬伏不动,不可能暴露。”
所有人一听,无不动容,居然藏兵冰雪之下,这思路天马行空,也够狠,就不怕将士兵们冻死,哪怕有被褥垫着也难受。
不过,一旦能行,收获就太大了。
尉迟宝琪见秦怀道看过来,马上说道:“这个部落有的是防寒物资,够用,禁军保证完成任务。”
“交给你俩了,东西备足,垫一个,盖一个,再用雪遮盖,平整好,要尽可能看不出异常,距离远一些也无妨,只等追兵跳入陷马坑阵地就动手,不要管本将,只需两侧夹击,你们打的越狠,本将越安全。”秦怀道郑重叮嘱道。
尉迟宝琪兄弟俩交换了个眼神,郑重点头。
大家都看出此战能否大胜,全看禁军能否藏得住,一旦暴露,追兵就不会踏入陷阱,一切白费,还有可能陷入危险。
秦怀道绝对赌一把,不过,就算暴露也问题不大,大不了集中兵力和追兵正面硬刚,有陷马坑阵迟滞敌人战马速度,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心思闪过,秦怀道看向安国公说道:“两千引敌,两千埋伏,还有一千人马就交给安国公亲自带领,藏在山梁背后三里外的山坡后,一旦战斗打响,攻敌尾部,不可硬冲,效仿双手绞杀战法,保持距离,如刀一般劈砍过去,再劈砍过来,不断冲杀,放血,制造混乱,将敌人往前赶,方便两侧禁军射杀。”
“遵令!”安国公再无异议,满口答应道。
其他人也再无反对意见,引敌、阻挡、伏击、断后,无不安排妥当,这是要将敌人五千人全部吃掉的节奏,每一个环节都有应对措施,还有何惧?
特别是突厥人,想到以前打仗全凭一腔热血猛冲猛砍,这一刻有些汗颜。
李德謇忍不住叹服道:“将军,此战将敌人心理算得死死的,还利用冰雪掩护,藏兵于九地之下,加上陷马坑阵阻击,神来之笔,此战必胜。”说着继续奋笔疾书,将军议过程全部记下。
秦怀道知道是规矩,没有阻止,对安国公继续说道:“安国公,还请指派两千骑兵去引敌,提前做好火箭,另外,程处默三兄弟随军通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