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不想聊就出去。”李德謇直接赶人。
房遗爱没有起身,想了想,说道:“你得意思是圣上决定了?”
“不可妄语。”李德謇赶紧打断道,看看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没人后低声说道:“圣上为什么忽然同意咱们来军队?这背后恐怕藏着深意,你以后怎么选我不管,也不想知道,但从今晚后,我打算换条路走。”
“换一条路,谁的路,你要背叛太子?”房遗爱脸色一变。
“少装糊涂,不好好说话就滚蛋,老子这是想换一个活法,以后谁坐那位置都不想管,临行前家父说过要将衣钵带入黄土,作为子女,这是耻辱,我决定珍惜这次就会,好好学习,将来继承家父衣钵,不管其他。”
房遗爱一怔,沉思起来,想到临行前一晚和父亲的密谈,心思复杂起来。
或许,自己也该换一条路,从龙之功果然好,前提是得活着。
大家都在改变,自己还坚持什么?
只要有本事,将来谁上去不还得用人?
“走了!”房遗爱心情复杂地起身。
李德謇停下笔,看着房遗爱郑重说道:“记住,太子之事从今往后与我无关,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怎么做,都别来找我,意已决,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你也该早下决定,别自误。”
房遗爱头也不回地钻出毡房,看着深邃的夜空,目光负责。
不远处,秦怀道出来巡营,看着这一幕心莫名有些不安,感觉不对劲,想了想,没有上去追问,找人打听一番,来到罗章住的毡房,示意到外面后低声说道:“房遗爱有些古怪,留意盯着点,但不要惊动他。”
“啊……他不会乱来吧?要不我找他去?”罗章脸色一变。
“不用,看着点就好,已经是子时,看不见路,应该不会有人偷袭,早点睡吧。”秦怀道说着离开。
巡视一圈,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一些毡房内有人在哭,声音很低,哭的有些压抑,但没人敢逃,大晚上,没吃没喝,逃走死的更快。
一名羽林卫队正上来行礼,秦怀道问道:“可有异常?”
队正赶紧说道:“还算安分。”
秦怀道漠然点头,决定还是离开,免得心软。
战争,历来最苦的都是无辜百姓。
明天又是一场大战,又不知道多少人会死。
可身为唐军主将,立场不同,能约束大家不杀俘已经是极限。
慈不掌兵啊!
第二天中午时分。
灰沉沉的天空压抑,沉闷。
无数毡房相连,洁白如一朵朵蘑菇开在茫茫大地上,顶着寒风肆虐,一些旌旗迎风猎猎,噼啪炸响,刚冒出的炊烟瞬间吹的无影无踪,一些牛羊在咩咩哀嚎,控诉着这该死的天气。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宁静,惊到牛羊纷纷起身,抬头看向前方山坡上冲下来一支骑兵,牧羊犬更是疯狂大叫,声音惊动毡房里的人,一个个出来观看,相互打听。
有人喊道:“该死的寒冬,会不会是咱们自己人回来了?”
“难道解除危险,不打了?”
“看着像是咱们部落装束,真是儿郎们回来了?”
“谁知道,太冷了,回屋,回屋,娃他娘,饭好没?”
远处,冲下的骑兵中,程处默一马当先,身上穿着缴获过来的衣服,临行前秦怀道要求的,手上握着马槊,热血沸腾,总算可以好好大战一场了,见前方悉万丹部居然没有人冲出来阻拦,有些诧异。
“不对劲,怎么没人拦截?”程处亮喊道。
程处弼也打马追上来喊道:“不会是拿咱们当自己人了吧?太好了,干脆冲下去痛快杀一场。”
“不可胡来,万一陷入围攻冲不出来,后果很严重。”程处默提醒一句,回头喊道:“兄弟们,跟紧我们,计划挑战一下,冲近些再动手。”
大家也看出悉万丹部有些不对劲,按说再派人出来拦截,居然一个没有,这是心大?还是把大家当自己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