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到底就一个字,拖!
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马,岂会听不懂,长孙无忌见李二脸色铁青,显然对这个处理方案不满意,灵机一动,说道:“圣上,不如接了御状,问明情由,再交由三司会审,查明情况后再定夺,一来稳住生员,二来公平公开,各方信服,三来也给护国公一个说法。”
“说法,什么说法?”李靖一听就怒了,朝李二拱手说道:“圣上,臣以为当接御状,但要是诬告,则严肃处理,还护国公清白。”
“哦,你的意思是?”李二听出背后有古怪,好奇起来。
李靖知道酿酒的事,但不想解释,冷声说道:“国子监生员以天下百姓生死为由请愿,大公无私,合情合理,朝廷岂能寒了他们都心?不如交由我刑部,保证秉公处理,绝不袒护。”
大家都看出来李靖的愤怒,但心中满是好奇,一旦交由刑部处理,事情就没有回旋余地,这到底是在袒护?还是趁机落井下石,清算秦怀道?
“卫国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房玄龄提醒道。
“当然,臣一定公正严明,查明真相。”李靖郑重说道。
李二看到了李靖的自信和愤怒,默契地笑了:“那就交给你刑部处理,一定要秉公执法,从严处理,不得徇私。”
“遵旨!”李靖郑重答应道,笑了,既然有人要跳出来闹,李靖不介意陪对方玩玩,别得理由或许不好办,这酿酒的理由太蹩脚,毫无压力。
这时,王德补充道:“圣上,据赶来禀告的千牛卫说,先是魏王府上之人去买酒,不肯排队,强势索要,不给就一脚踹翻台子,砸碎三坛贞观醉,准备动手时国子监的生员冲过来,砸了铺子里所有酒,然后过来敲响闻登鼓。”
“还有魏王府上的人也动手了,怎么可能?”李二不可思议地追问道。
“老奴绝不敢妄言,禀告的千牛卫确实如此说,现场还有很多百姓围观,不乏各府打法过去买酒之人,好在没伤人。”王德赶紧说道。
这么大的事千牛卫绝不敢撒谎,但李二还是无法相信那个听话、懂事、仁义、聪慧的大胖子府上会有人如此狂妄,敢动护国公府上铺子,记忆中那个大胖子不是在拉拢秦怀道吗?
大臣们也觉得不可思议,魏王府上的下人居然砸护国公府上铺子,没理由啊,难不成这背后有阴谋不成,牵涉皇家,都沉默不语。
大殿变得诡异起来。
片刻后,房玄龄暗自丢给李靖一个眼神,李靖会意的点头,朗声说道:“圣上,如无别得事,臣去处理外面告御状的学子。”
李二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脑子里全是魏王府上人砸铺子之事,或许是身在局中,想不明白为什么,等所有人离开后问道:“魏王在干什么?”
“回圣上,魏王在府上读书,最近一直不曾出府。”王德赶紧说道。
“有没有人上门?”李二追问道。
“一早,大儒孔颖达去了府上,说是魏王请示学问,其他无人。”
李二愈发疑惑了,孔颖达是大儒,魏王李泰好学,请上门请教学问不奇怪,这么好学的人怎么会砸铺子,一定是下面人仗势欺人,与魏王无关,想到这儿,李二心中好受许多,说道:“去问问魏王为什么砸铺子。”
“遵旨!”王德赶紧应允,匆匆去了。
李二将事情暂时放下,继续批阅奏本。
半个时辰后王德满头大汗跑回来,躬身说道:“圣上,问过了,魏王让下人去买酒准备宴请国子监祭酒孔颖达,说是下人私自所为,非他所命,已经将下人杖毙,并派人送去双倍赔偿金,并表示等护国公回来,会亲自上门赔礼。”
“朕就说泰儿不会胡来,果然是下人胡作非为,处置还算妥当,下去吧。”李二满意地说道,对魏王的处置很是欣慰,并未深想。
王德欲言又止,见李二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暗自叹息一声,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