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将军客气。”秦怀道还礼。
之前是熟人之间的相见,出示虎符意味着接管军队,军中上下有别,等级森严,不能再玩笑,秦怀道指着薛仁贵介绍道:“这位是薛仁贵,我大哥。”
一声大哥咬的很重,段瓒心领神会,能这么介绍必然是心腹之人,不敢托大,也郑重抱拳:“见过薛郎君。”
“段将军有礼了。”薛仁贵回礼。
段瓒看向秦怀道:“天色不早,还请大人移步营地。”
车队再次动起来,顺着一条杂草丛生的狭窄峡谷往前,没多久前方豁然开阔,多了一片平地,一个个帐篷整齐划一,四周无数人戒严、巡逻,营地内炊烟四起,正在做饭,不少人看到车队过来,纷纷停下议论。
车队很快来到中军帐,护庄队散开警戒,不准任何靠近,秦怀道示意薛仁贵跟随,进了中军帐,在主位坐下,薛仁贵则在身后战力,充当护卫。
“可有吐蕃地图?”秦怀道开门见山。
“有,不太精确。”段瓒赶紧说道,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一份地图。
秦怀道看着地图沉思起来,确实很简单,只标准哪里是山,哪里有水,哪里有关隘,哪里有驻军,山什么样,关隘有多险,驻军多少等等,一概不知,但聊胜于无,先找到吐蕃王城位置。
从营地到吐蕃位置遥远,需要好几天路才能赶到,怎么避开是个问题,秦怀道观看片刻,直言问道:“可有办法避开沿途关隘,封锁,直接抵达吐蕃王城?”
“直接去吐蕃王城?”段瓒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战法?胆子也太大了吧,找死也不能这么找,但亮出虎符那一刻开始秦怀道就是这支大军主帅,只能无条件服从,赶紧说道:“大人,末将没去过,只对边境熟悉,最多深入百里,不确定怎么才能不暴露之下抵达吐蕃王城。”
没人知道路线事情就难办了,总不能一个个关隘杀过去吧?
直接碾压爽是爽,但难度太大,一万兵力根本不够。
秦怀道知道吐蕃境内多少,吐蕃军不可能处处设防,如果夜伏昼出,专挑没人的地方走,或许能行,就是行军速度慢。
不过,慢比打过去好!
心中有了计较,秦怀道继续研究地图,希望找到一条可行之人,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吐蕃山高地广,但少水,人离不开水,只要避开水源,就意味着避开了守军,沿途就算意外碰到吐蕃军也只是散兵游勇,灭口便是。
按这个思路寻找,秦怀道渐渐在地图上勾勒出一条大致路线,让段瓒拿来笔轻轻画上,递给段瓒,一边说道:“如果走这条路线,存在哪些问题?”
“这一带都是高山,缺水,少食,最大的问题是容易迷路,吐蕃高山都差不多,不熟悉的找不到方向,会被活活困死。”
“还有呢?”秦怀道追问,只有方向,那不是问题。
段瓒仔细想想,说道:“沿途山高路险,几乎避开了关隘,碰到吐蕃军的可能性不大,就算遇到也不多,能避则避,不能避,灭口便是,问题不大,除了方向、水和食物,剩下就是疾病,一旦染上风寒,很麻烦,其他问题不大。”
“风寒问题不大,这次携带了大批白酒,可以疗伤,御寒,方向问题本官有办法解决,剩下就是水和食物,也问题不大,此次以战养战,沿途遇到杀光,以防暴露,战争期间,容不得仁慈,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大家连夜砍伐竹子,用以携带清水,水必须煮沸,放凉后再装,大军天亮后出发,有没有问题?”
“营地内战马、物资如何安顿?”段瓒追问道。
秦怀道听懂了段瓒真正想问的话,想了想,说得:“吐蕃很多不毛之地,寸草不生,往前的路恐不好喂养战马,但也得带上,节省体力,必要时可以杀马充饥,不要心疼,此战关系重大。”
将令一出,不可收回,段瓒恭敬领命而去。
这一晚,秦怀道在中军帐研究地图到深夜,最后躺在篝火边睡去,护庄队就在中军帐外守着马车,分批休息,不敢大意,实在是马车内物资太过重要。
第二天一早,大军吃完早饭后开拔,全都是一人双马,一马骑,一马驮运物资,物资以驽矢为主,去了吐蕃就没办法补充,必须一次带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