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中午时分。
汉州军来到河州西门五里外停下,安营扎寨,并不急于进攻。
秦怀道带着近卫团往前一段距离查看,见城池上吐蕃士卒密布,一个个正张弓搭箭,紧张眺望,旌旗随风摇曳,噼啪作响,像是在挑衅,宣战。
这时,城门大开,冲出一员小将,身后跟着一千骑兵。
“准备战斗。”罗武顿时瞳孔一缩,大喝道。
近卫团的人纷纷拿起连弩,严正以待。
很快,小将冲上来一段距离,示意随行士卒停下,独自缓缓上前,并不像是来开战的,罗武示意近卫团没有出手,小心戒备着。
秦怀道缰绳一抖,策马上前一段距离停下,打量着对方不语。
来人也停下,打量着秦怀道,一边说道:“可是汉王当面?”
“你是谁?”秦怀道反问。
“在下吐蕃四王子悉多于,听闻汉王战力无双,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不知能否告知我那三哥怎么死的?”对方客气地问道。
秦怀道见其不卑不亢,自信,从容,而且唐语说的很正宗,浑身透着几分不凡,便说道:“禄东赞倒是培养出几个好儿子,你三哥赞婆死的很惨,脑袋被砍下来堆在京观最高处,这次过来不见了脑袋,估计是被野狗叼走了。”
“你?”对方脸色大变。
秦怀道不疾不徐地说道:“放心,会给你同等待遇,看在禄东赞的面子上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想埋在哪儿?”
“不愧是汉王,言辞犀利,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对方不怒反笑,看了眼前方安顿的汉州军,井然有序,军威森严,夸赞道:“汉州军果然不同凡响,不过和伟大的吐蕃军想必,差点意思,父王让我带句话,只要你愿降,吐蕃兵马大元帅虚位以待。”
“本王就不用你带话了,一个死人而已。”秦怀道不疾不徐地说道,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汉王就如此笃定?”对方不服气地喝问道。
“当初你三哥也这么问过本王,回去想吃什么就吃点吧,过了今晚没机会了。”秦怀道一拉战马返回,懒得跟一个死人废话。
“河州城池高大,坚固,有大军镇守,粮草无数,羽箭堆成山,本王子看你怎么破城。”对方不甘地吼了一句,也调转马头回去。
罗武迎上来,沉声问道:“阿叔,要不要我带兵追杀上去,顺势杀入城内?”
“吐蕃弓箭手太多,早有防备,近卫团每一个都是精锐,不能白白牺牲,回去再说。”秦怀道否决道,心中却有些意动。
一行匆匆返回,来到已经搭建好的中军帐。
秦怀道让人通知房遗爱、安国公、罗英过来准备商讨进攻战术,就听到外面战马嘶鸣,很快,罗章掀开门帘进来。
“来的挺快,坐下说话。”秦怀道眼睛一亮。
罗章也在篝火边坐下,见篝火边放着水囊,也不管是谁的,拿起猛灌了几口,感觉舒服了些,这才说道:“阿叔,金城郡只有五千兵马,攻打顺利,便留下刘威一个师驻防,带着其他人直接过来,连夜赶路,总算没晚。”
一个师近七千人,守城问题不大,除非对方有炸药包。
“五千人?”
秦怀道有些诧异,比预想的少了一倍,迅速摊开地图,思忖片刻后说道:“吐蕃主力在岐州,论钦陵用兵还行,得知我军过来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回援,一个是绕开岐州,突袭长安,后者可能性较大,论钦陵攻打长安决心很大,你们说会留下多少兵马在河州?”
“肯定不会多,攻打长安不易,得需要足够多兵马。”房遗爱说道。
安国公想了想,说道:“但也不会少,吐蕃和吐谷浑虽然结盟,但也得防备,特别是河州这种城池必须握在手中,你们看……”
说着,安国公捡起一根树枝指了指地图三个位置,继续说道:“武威、金城、河州由吐蕃驻守,相当于在吐谷浑东面、北面形成一道环形防线,将吐谷浑挡住,如果吐谷浑也在吐蕃之手,就形成一个大口袋将吐谷浑包住,可见吐蕃在提防吐谷浑,河州乃要地,不可能不派重兵。”
到底是老将,经验丰富,眼光独到,看问题会从人性和利益出发。
房遗爱点头认可,看向秦怀道。
秦怀道却看向罗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