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各位说的随便看看吗?”
然后,他躬身说道:
“……大王啊……这金箍与我无缘,我便不要了吧。”
“您看,可以放人了吗?”
子受摇了摇头,道:
“这猴儿,对孤有大用,暂时不能放了他。”
“不过你放心,孤自然也不会杀了他。”
“我只是不想见他,所以才把他吊在这儿,吹吹风,然后等个人而已。”
白面猿猴:……
六耳:……
六耳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双手,只觉得自己就像个蠢猴子,莫名其妙就从躲了亿万年的星辰之中,跳了出来。
他此时再看大商诸位总兵的眼神,哪里还有警惕,分明再看人耍猴。
六耳这次真的要吐血了,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领会到,君心难测的痛楚。
六耳耷拉着脸,施了一礼,道:
“多谢大王……”
“如果六耳猜得没错,大王是想要参透辨识人心的道法吧。”
“大王既然放了这白面猿猴,六耳便投桃报李,将其中简单的一道法,赠与大王。”
说罢,他随手变出一根猴毛,打入了一道法,随口吹到了闻仲手中。
这一根猴毛上仙光氤氲,似乎蕴含着天地致理。
他本以为一切便结束了。
谁知。
子受见状,看了眼闻仲手中的猴毛,摇了摇头,道:
“不够。”
不够二字一出,身边的文武百官,云上的大商总兵们,身躯不由一震。
不够这两个字。
可不行乱说!
上次面对东海龙王的讨封,大王说了句不够,便有了海陆归一,人间气运大涨!
这一次。
大王怎么也不像是随口一说。
他们顿时握住了手中兵器,目视四方,不由眯起了眼睛
六耳猕猴闻言顿时一愣,他不由看到了子受的目光,这道目光无法言喻,有七情六欲,又似乎无视一切,好像这一方天地,只是他一人游戏的之所在。
六耳从未见过这种目光,哪怕他当年偷听道祖讲道,也未曾见过这种连天地都不放在心上的眼神。
“这……这就是帝辛?”
六耳心绪被这道目光一看,激荡起伏,久久不能平息,心中惊道:
“难怪,难怪他敢大骂昊天,敕封天下神灵!”
“难怪他敢试探圣人,在太上圣人手下,也能安然无恙,取走了轩辕剑!”
“难怪他敢立女娲神像,以人间气运做赌注,拉娘娘下场!”
“难怪他敢海陆归一,吞噬龙族之气运,甚至斩掉了龙汉初劫的业力!”
六耳深深吐了一口气。
帝辛敢做这一切,因为他从未将天地看在眼里。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有这般的气魄!
此时六耳后悔不已。
这等人物,自己送了一根猴毛,不只是不够,已经算是不敬了。
完了,今天不出点血,怕是走不掉了。
六耳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子受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辨识一人的心神,上一次如此迫切,还是窃听鸿钧讲道,被道祖一句法不传六耳,断绝了他修仙之路。
此后亿万年,他只敢东躲西藏,直到神通彻底觉醒。
但他看着子受身后冲天的国运,连手都不敢抬,更不敢揣摩君心,只能老老实实行礼道:
“六耳任凭大王吩咐。”
子受闻言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他目光却突然落在姜子牙身上,开口问道:
“姜尚,你可还记得,你当日入山求道时的志向?”
姜子牙吊在城墙下,不由一震,未曾想到这位商王竟然会突然问他。
他顿时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