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个节点看似消失,但在节点之前的部分,却又会长出更多的支流,继续向着既定的位置蔓延过去。
狠人大帝在看到这一幕时,眸子深处又有一丝情绪流露出来。
因为这一幕,她经历了亿万次。
她自己都不记得她改变了多少次历史,但她创造出来的只是另一个时空的,另一个世界的兄长与她。
而她真正想要拯救的那个只属于她的兄长,没有回来。
她当然可以把那些世界的兄长给抢过来,然后装着那就她等的那个兄长,但那些世界的她又怎么办?
她这样做,和当年抢走兄长的羽化神朝,又有何区别?
她不断重复,一直寻找那个只属于她的兄长,然而一直到她创造的平行时空已经超过遮天世界的上限,再多来一次就会整个世界崩溃的地步。
她也找不回她的兄长。
就在那时,一个女人告诉她,太古帝狱的典狱可以给她答案,于是她来了。
眼前的“世界树”让狠人大帝回忆起以往种种,饶是她也有了刹那分神,但她很快摆脱了这一丝迷茫。
她看着子受,道:“你可有解法?”
子受的嘴角慢慢的扬了起来,笑道:“大帝关心则乱,你早已经超脱,一证永证,跳出了时空与因果,命运不加于身。”
“你既然已经跳出命运,为何要回身于命运中求?”
“你在那条河中,不管逆流多少次,也终会被冲到下流,这是大势。”
狠人大帝那完美好看的秀眉轻轻蹙起,道:“我在河外,就算要救出兄长,那也不是我的兄长。”
“因为兄长困于命运,他离不开命运。”
这就她的困境。
以狠人大帝的才情,子受每点醒她一处,她就可以进行亿万次推演,从而得出结论。
她之前确实一叶障目,困于命运中,但就算她跳出命运,在命运之河上出手,她的兄长也脱离不了命运。
她这样做,就像是在一条大河上钓鱼,可河里的鱼会在离开河面的瞬间死亡,这个过程以她的力量也无法阻止。
她要的可不是一条死鱼。
她要的是活的兄长。
子受摇头笑道:“很简单,既然这株世界树不管从哪里改变,都无法改变那一段历史,那么直接将这一株世界树砍了便是。”
狠人大帝一下子睁大了双眸,要不是她性子冷静淡然,这一刻几乎要以为子受是在让她放弃拯救兄长了。
把整个世界树砍,那整个遮天世界还存在吗?她的兄长还会存在吗?
她压下心中震惊,看着子受,等待解释。
子受微微一笑,将树状图换成第三张图。
那同样是来自他的家乡,对于宇宙,时空的一种经典猜测:平行宇宙概述图。
然后他又将一开始的时间光锥图,树状时空图摆出来,三张图放在一起做对比。
他看着狠人大帝的双眼,道:“大帝,你既然已经超脱,跳出时空维度,因果命运,那么你所做一切,都可以跳出这一切。”
“然而,你本身的存在,却来自那个世界。这就像是一个锚点,不论那个世界如何变化,又或者被毁灭无数次,它都会再一次按原本的模样诞生。”
“因为大帝你不可抹杀,所以那个世界也不可被抹杀。”
“但不可抹杀,不等于不可修改。尤其是身为锚点的大帝你亲自去做出修改。”
“砍掉那个世界的世界树,就是断掉所有已经错乱无序,尾大不掉的因果,让一切回归源初之刻。”
“如此一来,当那个回归源初的世界再一次诞生时,大帝你就可以在当中找到只属于你的那个唯一。”
“因为,大帝你在那条河之外。”
狠人大帝在这一刻,终于彻底地明悟了。
她已然超脱,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超然于世界命运之外,她可以修改世界命运。
而她自身的超脱,又成了整个世界锚点,所以她才能在改变那个命运的前提下,还不影响世界本身的命数。
她的兄长会诞生,她也会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