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疼到了心里。
冬烟喃喃道:“可不是么?十指连心。”
闻此言,黎语颜抿了唇,索性闭上眼,省得眼底又有什么情绪让冬烟发现而担心。
冬烟用镊子尖端挑开一些皮肉,奈何竹刺太深,她只好用力挤了挤,疼得黎语颜黛眉紧蹙。
“郡主,对不住啊,婢子无法,只能如此。”
“无妨的,你依你的方式来。”黎语颜闭着眼,微微咬住内侧唇肉。
冬烟翻开黎语颜指腹上的小皮肉,终于寻到了一根细长的尖刺,用镊子夹住,小心而迅速地拔了出来。
“好了,郡主,您还疼不疼?”
黎语颜动了动唇角,摇头:“不疼了。”
“还疼的,婢子知道。”冬烟说得眼泪汪汪,“以往又不是没被扎到过,麟卿阁采药被药上尖刺扎到过多少回了,阁主都哭的,今日为何强忍着?”
冬烟将对黎语颜的称呼从“郡主”换回了“阁主”。
她们四个与妙竹不同,她们是麟卿阁四大护法,而妙竹是自幼跟在黎语颜身旁的婢女。
北岚郡主,麟卿阁阁主,这两个身份,对她们来说,阁主的身份比郡主更为亲密,当然郡主的身份比太子妃亦更亲密。
故而在私底下,亦或主张黎语颜北岚郡主身份的时候,她们均会称呼她为郡主。
而此刻,她唤她阁主,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与期盼?
她知道阁主向往自由,向往在麟卿阁能随心所欲、自在肆意的自由!
在麟卿阁,她最大,即便有天家皇亲或名门子弟上山求医,也都得看她脸色。
哪里像东宫这般,她需讨好太子殿下,方才不想去会见劳什子公主,还要被太子甩脸色?
黎语颜含笑摇首:“我真没事,我只是不想被人说娇气。”
冬烟刚要说咱们回麟卿阁吧,眼尾瞥见夜翊珩早就立在门口,便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黎语颜,改口道:“太子妃,那婢子先去收桃肉了。”
“好,去吧。”黎语颜会意,轻轻捏了捏指腹。
等冬烟出了卧房,夜翊珩缓步进去:“方才是孤错怪你了,松果没领会孤的意思。”
黎语颜眨了眨眼,逼退刚刚差点涌出的泪水,清浅笑道:“没事。”
“你在怪孤?”夜翊珩摘下眼纱,细细分辨她眼中神情。
黎语颜又笑:“哪有?我在想殿下不来责备我,我该感激呢。”
“那位南甸国公主,据八皇子所言是南甸朝堂默认的皇太女,如此身份在,瞧不上我这等乡野之举,也是情理之中。”黎语颜垂眸掩住眼底神情,缓缓又道,“我是殿下的太子妃,于情于理也该主动迎上去,适才我没有,是我的不是。”
说话间,黎语颜从凳子上起身,对着夜翊珩福了福礼:“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夜翊珩凤眸微眯,昨日开始他瞧不清她了,此刻更是。
她分明对他笑着,而他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疏离。
他朝她跨了两步,捏住她的手,将人拉起:“颜颜,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啊。”黎语颜展颜笑着,“南甸国公主瞧不上我的乡野之举,殿下是不是也瞧不上?可我做桃干是想给殿下吃的,殿下方才不吃。”
此刻还捏着她的手,将她受伤处捏得生疼……
疼得她清泪涟涟,水光潋滟。
笑着哭得梨花带雨,也就她这般了,看得夜翊珩心头一揪,连忙将人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