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言罢,顾自出了屋子,喊了流云,便离开了暗卫署。
留下房中陌尘与吟霜彼此瞪眼。
“好了,我轻点抹还不成么?”
吟霜率先收回目光,僵着手再次触上他受伤的肌肤。
皮肤上微痒的触感让陌尘难受,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怔愣一瞬,旋即推开:“别抹了,跟娘们似的,我自己来。”
吟霜惊愕当场:“……”
方才若风说她是女子,让她抹药,这会子,陌尘竟说她像个娘们。
这话太伤人了!
她是个女子,绝非娘们兮兮的女子!
不对,她好像……本就是娘们。
但娘们一词她很不喜。
陌尘只觉心底怪异,未多想,伸手扣了点药膏,随意在伤口上抹了。
吟霜看他抹得不均,终于骂出声:“神经病,有本事纱布你也自己包。”
陌尘扯开纱布往自个身上裹,伸手到背后,扯到伤口,疼得呲牙列嘴。
“还是我来吧。”
吟霜一把抢过纱布,没好气地往陌尘身上缠。
陌尘砸吧嘴,踌躇半天终于道:“多谢你!”
“呵呵,不用,吃饭的时候让我一只鸭腿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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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送爽。
京郊煤矿挖煤的劳力们却挥汗如雨。
虞昊穹已在此地挖了四个月的煤,昨夜没睡好,今日整个人晕乎乎的,挖煤很没力气。
一上午过去,挖的煤量只是旁人的三成。
很快到了午饭时,劳力们拿着象征自个挖煤量的木棍排队打饭。
打饭的执勺者已上了年纪,在此地流放劳作多年,多年来规规矩矩,才混得这个相对轻松的活计。
眼看着前头走着的彪悍男子们个个都打了不少饭菜,虞昊穹咽了咽唾沫。
桶里装着的饭菜没有多少油水,漂着的菜叶子早不是绿色。
这等伙食是他以往的认知中,给猪吃的。
哪里想到自己尊贵为北凉皇子,落得如此地步,想吃这样的饭菜,还需花费力气?
终于轮到他了,他捏了捏手中的短木棍,压低声与执勺者商议:“能不能多给点,中午要吃不饱,下午又挖不够。”
如此循环下去,他晚上又吃不饱,明日又挖不了多少。
执勺者拿勺子敲了敲木桶,摊开手,问:“你的木棍呢?”
虞昊穹这才将短木棍递过去,执勺者抢过,笑了笑:“年轻人最是有力气的时候,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短?”
这话听得彪悍男子们哈哈大笑。
虞昊穹面上无光,低头不作声。
执勺者舀起一勺米饭抖了抖,而后装到虞昊穹碗里:“干多大的活,就吃多少饭,这里啊,不养闲人。”
虞昊穹探头往菜桶瞧了瞧,再度商议:“那块肥肉能给我么?”
打菜那人嗤笑:“我说你的脸皮够厚的,就你今日干活的量,能吃到肉么?”说罢,舀了一勺发黑的菜扑到那小半碗米饭上。
菜汁有一半洒到虞昊穹的手背,烫得他捏紧木碗。
“你们可知我是谁?”虞昊穹将木碗往桌上重重一放,“胆敢欺辱到本王头上来?”
此言一出,四周皆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