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把那凤雏庞统带……不,请回公安!”
张飞一愣,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那凤雏能让神机妙算的卧龙军师这般反应,只怕是极为重要的人物。
“军师放心,俺这就去耒阳把那凤雏先生请回来!”话音未落,张飞已经匆匆冲出了公安郡守府邸。
望着张飞消失在大门外的身影,刘备的一颗心忽然沉了下去,他额头上开始渗出细汗……
那个貌丑无礼的凤雏,能让孔明如此失态,难道,难道他真是了不得的高贤?
若果真如此,那自己岂不是大大错失了一名大才?!
孔明亲自写的荐书,将这位大才往自己身前推,可自己居然拼命的把凤雏往外赶!这……
刘备的嘴唇瞬间开始发干,他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军师,是,是备莽撞了……”刘备躬腰,将地上的羽扇捡起,双手递到孔明身前:“孔明尽管放心。”
“待那凤雏先生归来,备定然要重用于他,让他身居与先生并列之高位!”
望着眼前手捧羽扇,神色肃然的向自己保证的刘皇叔……
“唉……”诸葛亮无奈一声长叹,接过羽扇:“但愿罢,但愿庞士元此刻尚不曾抵达江北,投靠刘武……”
凤雏投奔刘武?
孔明话音落下,
刘玄德一怔,霎时神色大变!!
……
……
西陵城外,三十里处。
一支队伍正缓缓而来……
数百军士戈矛森森,兵甲整齐,簇拥在一驾华盖车辇之后,所过之处尘土飞扬,黄尘弥漫。
正在车前策马引路的魏延,忽然调转马头,回到车辇一侧:“凤雏先生,此处距西陵城只三十余里,再有不到半日光景,便能入城了。”
车上坐着的正是凤雏庞统,闻言他当即精神一振,时隔数月,终于能见到自己那好徒弟了。
庞统此刻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刘武,他很想知道,自己不过与这徒儿分别数月,他如何便从刘大耳的长公子,摇身一变成了据地千里的一方诸侯。
突然……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大片黑乎乎的人影,隐隐能看见各种仪仗,甚至还能听见鼓乐之声。
“文长将军……”庞统心下诧异,看向一旁的魏延:“我听见前方有鼓乐之声,远处那支队伍莫非是在婚丧嫁娶么?”
魏延咧嘴一笑:“先生误会了,这是我家主公亲自出城迎接先生的仪仗!”
……
“主公小心!”
望着对面数百兵士簇拥的车辇,陆逊面带戒备:“前方似有兵士,主公且慢行。”
坐在马车上的刘武,声音淡淡:“无妨,那是魏延接凤雏先生来了。”
魏延竟用这许多兵士来接那位凤雏先生?
陆逊面带惊愕,他虽然也听过凤雏的大明,但主公出城亲迎凤雏三十里,就已经足够让自己吃惊了。
不曾想魏延接凤雏先生的排场更大!
等等……
对面的那辆车辇,似乎是主公缴获的曹孟德车辇?
陆逊瞠目结舌,
主公连这驾车辇,都送到了江陵供凤雏代步?!
辚辚辚~
刘武似是猜出了陆逊的想法,脸上一片平静:“凤雏先生,当得我如此礼遇……”
鼓乐声天中,大片仪仗队伍停下了步伐。
辚辚辚~
对面,数百名军士簇拥的华贵车辇,缓缓向着仪仗队伍驶来。
车辇内,庞统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早已站在那里等候自己的身影。
刘武出城,亲迎自己三十里!
庞士元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当今天下,除了刘玄德对诸葛孔明的三顾茅庐,尚未听闻过哪位诸侯,对寸功未立之人如此礼遇……
唏律律!~
两匹挽马一声嘶鸣,这驾昔日只有曹丞相才有资格乘坐的驾辇,止步停车。
“先生,我家主公已经候你多时了。”车辇外,魏延低声向着车上的庞统开口。
庞统深吸一口气,下了驾辇,快步向对面那道被搀扶的身影走去。
凤雏先生的视线中,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
冬日和煦的阳光,倾泻在这师徒二人身上。
自耒阳一别后,师徒二人终于再次相遇。
“弟子,拜见老师。”刘武向庞统拱手躬身,就像当初在耒阳时,刘武向庞统行弟子礼一般:“数月不见,老师别来无恙否?”
“好,好徒儿!”庞统一把扶住刘武双臂,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住:“无恙,无恙!我听闻江东鲁肃赞吕蒙‘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你我师徒不过数月不见,不想你竟冲天而起,横亘江北,成就了一方诸侯!”
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庞统一阵恍惚……
他也只是从耒阳小吏嘴中得知刘子烈之事,猜出刘子烈是自家的好徒弟刘武。
可眼下,看着眼前向自己行弟子礼的年轻人当真是刘武时,这位向来高傲的凤雏先生,依旧忍不住感到一种不真实感。
刘玄德数十年颠簸,也就占了荆南四郡。
刘武不过区区数月,就那下江北三十余县!
自己收的这个徒弟,本事大的未免有些离谱……
刘武淡淡一笑:“基业草创,岂敢当老师谬赞?”
“自江陵至合肥,尽占要地,连绵三十余县,安能说是草创?你……”庞统说到一半,忽然怔住。
他此时才发现,刘武脸色颇为苍白,身边一直被一貌美女子搀扶:“好徒儿,你这是……”
刘武:“当日弟子凿入曹操中军,杀败曹营三十余将,生擒曹孟德而归,受了些许伤势,迄今未曾痊愈。”
凿入曹操中军!
杀败曹营三十余将!
伤势迄今未愈!!
刘武像是在说吃饭、喝水一般平淡。
可这寥寥几句话,每一个字落在庞统耳边,不亚于落下千斤巨锤!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血雨腥风,尸山血海。
凤雏虽然知道刘武生擒了曹操,却也不敢想刘武居然是这般生擒的曹操,真盖世之勇!
“吾徒真英雄也!”庞统沉默良久,才一声轻叹:“纵使霸王复生,想来亦不过如此。”
“只是……”讲到此处,庞士元忽然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只是你干下如此大事,你父刘玄德为何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