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满脸苦涩:“曹操,败了!”
曹操败了……
轰~
马朝脑中似是响起了一声霹雳。
那岂不是说,刘武现在已经能彻底抽出手来对付自己?
他猛地一个激灵,高声嘶吼:“传我军令,全军止步!”
“全军止步!”
轰隆隆~
马超的军令迅速传了下去,数万骑兵的速度缓缓降下,最终彻底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长安就在眼前,怎的停下了?”
无论羌汉士卒,此时尽是满脸迷茫,他们完全不明白,马超为何忽然让他们停了下来。
“说!”马超咬着后牙,泛着红丝的眼球,紧盯着面前的斥候:“把前方探马探来的消息,都说与我听!”
斥候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据探马所得消息……”
“自那夜韩遂降了刘武之后,次日天命,刘武便与韩遂联军,迎战曹操。”
“曹操惊慌失措,不战而逃,又有魏延领数万兵,在渭南截击曹操……”
“刘武一路追亡逐北,一直将曹操追至函谷关下,方引军而还。”
“如今刘武大军十数万,已然过了崤函古道,重入潼关,直奔长安方向而来……”
斥候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刀,刺在马超的神经上。
刘武竟然,竟然一路将曹操追击至函谷关?
这哪里是两方对峙,这根本就是刘武在压着曹操打!
甚至连他麾下势力,也不曾有什么惨重损失……
十数万人的大军,自己这区区数万大军,还怎么打?
自己谋划,已经彻底落空了!
马超额头青筋迸跳,他出离的愤怒。
哪怕得到自己亲爹被曹操斩杀的消息时,都没有此刻这般愤怒……
但凡曹操能和刘武拼上一场,即便最后还是战败,至少也能狠狠消耗刘武一波实力,又何至于现在让自己独面刘武大军?
长安城本就是大城,就算如今全军舍命攻城,只怕城还没攻下来,刘武的大军就已经杀到了。
敌我双方实力悬殊至极,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难道自己又要仓惶后撤么?
一想到这些,马孟起目眦欲裂,恨不得将曹操扒皮拆骨:“曹阿瞒!曹贼!奸贼!!”
“无能之辈!无能至极!”
“手握十余万大军,竟不战而逃!”
“不知羞耻!可恨!可恨!!”
马超破口大骂,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马岱忧心如焚,只能打断了马超的发泄:“兄长,如今我等该若何是好?”
这一句话,
让马超把所有的愤怒,都压了回去,眼下他就是有天大的怒火,也得先憋回去,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马超深吸一口气,他只能接受现实:“刘武大军将至,长安城,攻不得了!”
“撤!”
“撤回凉州!再不撤,等刘武杀至,我等便都留在这关中罢。”
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长安城,马超满脸不甘……
本以为此番召集军马前来,能一雪前耻,可没想到连长安城都没靠近,自己又不得不转头撤回凉州。
马超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慌,可偏偏他又无能为力。
“撤?为什么要撤!”
“前方就是长安呐!”
“神威将军许诺过我们,关中财货、男女我等皆可自取,如今……怎能如此?!”
在羌人不满的牢骚声中,大军毫不迟疑的调头,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着凉州方向奔去。
羌人骑卒虽然不满,可面对马超的军令,他们即便不满,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按令而行。
轰隆隆~
大军纵马奔腾如潮,马字大旗下,马超策马如飞,面色阴沉。
“将军……”落后马超一个马头的斥侯,硬着头皮大声开口:“前方的同袍,还探得消息,说是,说是刘武有意,入凉州……”
“什么?!”与马超并骑的马岱,浑身一颤,满脸不可置信,刘武要对凉州下手了?
长安城那一败,
潼关韩遂献降,
还有刚刚传来,刘武追击曹操至函谷关的消息,已经让马岱心中彻底留下了刘武强大的阴影。
此刻又听闻刘武将要杀至凉州,他只觉得浑身都笼罩在寒意中。
“入凉州?呵,绝无可能!”马超一声冷笑:“凉州边远,这些年都快被打烂了,况且他已经得了韩遂的凉州骑兵,此时还要凉州作甚?”
“刘武既占关中,便是奔着逐鹿中原去的,接下来,他要应付的是曹操、张鲁、刘璋、孙权这些人,哪里还顾得上凉州?”
……
灰蒙蒙的关中边界,此时一片荒凉。
入眼处除了野草,就是各种白骨及腐烂的尸体,而越往西去,路上的白骨就越多。
所谓“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是眼前最真实的写照。
轰隆隆~
野草,白骨之间。
黑压压的大军,轰然奔涌而过,打破了这份死寂的荒凉。
丹阳兵,
白耳军,
山越军,
陷阵骑,
西凉骑……
戈丛矛林似流水,甲胄旌旗如云聚。
各部兵马,似洪涛激荡,呼号咆哮着向西挺近,他们越过了关中边界,他们踏上了凉州一十二郡国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