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冰站定,扫了一圈狼藉的院子,面露不满。
“都一上午了,还没拆完?唐书记都亲自过问了,你们工作是怎么干的!”
陈道海反倒松了一口气,嘴角上扬。
原来常冰不是梁群峰的救兵。
梁群峰这个混蛋,装腔作势。
妈的,刚才差点被他给唬住了。
梁群峰眼眸瞬间黯淡无光,面如死灰。
他也以为常冰是赵叔派过来的,原来常冰跟陈道海沆瀣一气。
呵呵。
这狗逼的世道。
常冰冷冷瞥了一眼梁群峰,居高临下说道:“你能考上公务员,我以为你是一个识大体知进退的人,但你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
“是你们家房子重要,还是县里的项目重要?”
“烈士家属怎么了,烈士家属就能搞特殊?”
“不配合县里工作,你的公务员录取资格,取消了。”
“如果你冥顽不灵,就以寻衅滋事罪,让警察把你带走。”
梁群峰面露惨笑。
父亲他们用生命换回来和平,却让这些衣冠禽兽作威作福。
还能说什么呢。
事到如今,他也不怕威胁了。
“录不录取我无所谓,今天我大不了不就是死吗。”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梁群峰拿出父亲的军功章,握在手里。
他要去地下告诉父亲,什么一等功臣之家,什么军功章,在现实社会里一文不值。
常冰不耐烦地说道:“不要墨迹了,赶紧拆,出了事我负责。”
再拆不完的话,唐书记要怪罪,影响自己进步。
“你们警察控制住梁群峰,把他带回去,这种人关几天就老实了。”
两个警察立即上前,夺过“一等功臣之家”的牌匾扔到一边,将梁群峰的胳膊反拧。
那枚军功章掉落在尘土里。
陈道海上去狠狠踩了一脚。
“呸,一枚破铁皮还当宝贝了,连个馒头都换不来。”
“陈道海,我草泥马!”
梁群峰犹如一头发疯的野兽,血红的眼睛中泪花打转。
他想去捡军功章,弄死陈道海。
可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束缚。
他感到一股无助和绝望,仿佛一道枷锁牢牢铐着自己,力气被一点点抽干,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正当警察要把梁群峰带走的时候,外边传来慷锵有力的靴子踏地的声音。
一群荷枪实弹的军人冲进院子。
众人面色一变,惊骇交加。
连长靳连山一双虎目瞪着警察,“放开他。”
常冰蹙眉,深提一口气,厉声道:“同志,我是云岭县副县长常冰,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咱们国家可有明文规定,军队不得干预地方事务。”
靳连山眼眸锐利如一把寒刀,冷冷说出四个字。
“扫黑除恶。”
“那是警察的事情,用不着你们。”
“那剿匪平叛呢?”
常冰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同志,哪有土匪,哪有叛乱?”
靳连山面如寒冰,“拆老百姓的房子,是不是土匪?残害老百姓的生命,是不是叛乱?”
“还有,我跟你不是同志。”
几名士兵上前,救下梁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