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常委,县政府党组成员都到了梁家村,亲自监督陈家重建梁家村。
其实哪里需要他们监督,陈廷豫比谁都着急。
他还尝试着给港城投资商打过几十个电话,但无一接通。
何止是港城投资商,谁也不接他的电话。
谁敢啊。
他只能求助县里领导。
但曾经跟他同桌喝酒,称兄道弟的那些人就跟躲瘟神一样躲着他。
这些人精哪里不明白,只有陈廷豫死,他们才有生的机会。
县领导们也想穿上孝服,跪在棺材面前赎罪。
可赵鹏程只跟他们说了一个字。
“滚。”
晚上十点,唐振宁得到允许后,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到赵鹏程身旁。
“首长,省里和市里的领导正在往这边赶,您要不要去县里先休息休息?”
赵鹏程很不耐烦,“你想去休息就去休息,不要来打扰我们。”
“还有,告诉你们省市领导,不需要他们来,他们来了,梁妈妈和秀英嫂子能死而复生吗?”
唐振宁吓得大气不敢喘。
省委书记张克迎等省市领导很快就到了。
但被士兵拦截,禁止入内,急得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招惹了赵鹏程,何止是云岭,整个省的天都要塌了。
赵鹏程为梁群峰的奶奶和妈妈守了一夜灵,也给梁群峰讲了一夜连长的故事。
就连自己浪费一个馒头,连长召集全连训话的事情也讲了。
一直讲到连长为了救自己而牺牲,梁妈妈和秀英嫂子去连队,为了还那620元钱,下了火车后,舍不得花钱坐汽车,步行到连队。
赵鹏程、段举国、郑铮三人泪眼汪汪,讲到动情处,甚至哇哇痛哭。
梁群峰第一次完整听到了父亲的故事。
父亲,不再是一张单纯的照片,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逐渐丰满起来。
他以父亲为荣。
他更能理解奶奶和妈妈这一辈子的不容易,也哭成了泪人。
赵鹏程搂住梁群峰的肩膀。
“群峰,如果没有你爸爸和副连长,赵叔现在都是一个逃兵,一个卑鄙的逃兵。”
不知不觉,东方渐白,天亮了。
不得不佩服陈家的能力,经过一夜紧张施工,梁家村一百多户的房子地基已经打好。
但赵鹏程并不关心房子建造进度。
他甚至还问了一句:“这么短的时间打的地基,能牢固吗?能住人吗?”
虽然陈家各种保证,但赵鹏程始终不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马上到中午十二点,眼看房子建不起来了。
陈廷豫见不到赵鹏程,只能跪在外围,嚎啕大哭。
“首长,我愿意送给梁家村每家每户一套二百平的大平层,您就高抬贵手,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求求您了。”
梁群峰走了出来。
“住房子,村民有钱交物业费吗?农具放哪里?来回赶路种地方便吗?”
陈廷豫哭道:“物业费全免,每家配一个三十平的储藏室,我再送一辆汽车,这下总可以了吧?”
梁群峰冷笑,“城里的楼房,终究只是房子,村里的祖宅,才是家,才是我们的根。”
陈廷豫跪着往前走了几步。
“我喊你一声大爷,我的梁大爷,我到底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只要放我一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
“求求你了。”
梁群峰的眼眸冷的像是寒冬腊月挂在屋檐下的冰柱。
“陈廷豫,你也有今天?”
“当初我奶奶和我妈那样求你们,换来的是什么?是你们的大打出手,恶语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