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隆冬时节,道庭正在心无界峰顶,本应是奇寒无比,但老祖有颠倒阴阳,更替四季的神通,蝶舞轩内竟是百花争妍,从鲜艳的牡丹到淡雅的兰花,无不吐露着春的气息。
尤其是一片片盛开的紫藤花,串串花序如瀑布般垂下,随风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无数蝴蝶在花间穿梭,或白或黄,或黑或斑,宛如彩色的精灵。
这便是蝶舞轩的由来。
刘黑蛋跟着一个小侍女,到了三姨太的闺房中。
刘黑蛋不敢乱看,眼睛的余光中,只见一扇紫檀嵌黄杨木侍女屏风后,是一张吊着粉红纱帐的大床,三姨太慵懒地半躺在一个绣着鸳鸯合欢大迎枕上,手里拿着一个大石榴,一双柔荑抠着里面晶莹剔透的石榴籽,看着刘黑蛋嗤嗤而笑!
刘黑蛋只见过这婆娘在众人面前的庄严宝相,哪晓得换了个地方,这婆娘竟比江流儿更加骚气扑鼻!
刘黑蛋大着胆子说道:“黑,黑蛋求见师,师……傅!”
“对,差点忘了,嘻嘻……”三姨太慵懒地从纱帐里坐了起来,露出一双白生生的脚丫子,白嫩的大拇指上还有一个浅浅的漩涡。
刘黑蛋不敢多看,又低下头去。
“黑蛋,你是天生的结巴还是后来找人学的结巴?”三姨太十分好奇,一根青葱般的手指点着腮边,像极了天真的小女孩儿:“师傅听人说,有人结巴是学别人学来的,学会了就改不掉了……”
黑蛋涨红了脸,几乎结巴的一句话都说不清了,“俺,俺被人骗……骗了学,学了忘……忘不掉了……”
“咯咯——”三姨太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黑蛋,你真有趣!”
刘黑蛋不说话了。
“小黑蛋!你看着师傅。”
三姨太忽然把一张灿若春华的粉脸凑了过来,嘴里吐出阵阵幽香,她轻轻说道:“徒儿,别人说你身上有个很奇妙的小和尚,是吗?”
刘黑蛋身体一缩,说道:“是,是的。”
“你能让这个小和尚——它叫‘鸿蒙灵体’吧,出来给师傅看看?好不好?”三姨太越凑越近,粉红的舌头吞吞吐吐,一张樱桃小口几乎要贴到刘黑蛋的脸上。
满鼻子幽香,一股股热气吹在刘黑蛋的脸上,刘黑蛋顿时觉得身上所有的血都涌上脑门。
“不,不能,它睡觉呢……它吃喝了就是睡……也不听话的……它怪怪的……”刘黑蛋使劲拧了一下大腿,按照准备好的台词回答着。
“真的不行嘛?”三姨太声音越发娇媚。
“不行啊,师——师傅!还得等几天……”刘黑蛋后退了一步,此时他已被三姨太口中的幽香弄得意乱神迷,一双眼睛不知道放哪儿好。
三姨太薄如蝉翼的青罗衫下,一抹雪白的胸脯,白得令人心碎。
他感觉有个东西都要爆炸了。
“你不肯?”
“……”
“哼!你别糊弄老娘!”三姨太忽然勃然大怒,一只粉拳咚咚地捶着贵妃榻。
这女人此时师傅也不做了,竟然自称起老娘来,吓得刘黑蛋手足无措,口中嗫嚅道:“师,师傅,您别生,生气……”
三姨太哼了一声,一泓秋水在刘黑蛋脸上滚了几滚,忽然又不生气了,笑道:“黑蛋,师傅看你是个老实孩子,就和你认真说吧。”
刘黑蛋点点头。
“你身上的这个灵体——”三姨太收起了白生生的脚丫,打了个双盘,端端正正地坐在贵妃榻上,刚才一脸的狐媚气一瞬间就没有了,顿时让人觉得这女人冰清玉洁,神圣不可侵犯。
这女人气质转换得如此之快,实在令人咋舌。
“有句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懂吗?”三姨太轻轻道:“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有这个宝贝。你好好交出来,交给师傅,可保你一世平安——你知道吗?”
刘黑蛋不喜欢说话,就点点头。
他特别注意到这女人说的是“交给她”,而不是交给道庭,更不是交给老祖。
“你若交出来,交给师傅,师傅便好好教你功夫,若你资质好——”女人忽然嫣然一笑,一双眼睛里马上水汪汪的。
刘黑蛋心里一紧,心道又来了。
女人眼睛里如同带着钩子一般,在刘黑蛋心里,肝里,肺里细细的挠着,甜腻腻道:“若你哪天超过师傅了,奴家既是你的师傅,在这个美人榻上——也做你的女人,你看,好不好?”
说罢,这女人微微低下头,两排编贝似的牙齿咬着手指甲,两条笔直的长腿紧紧夹着,扭动着,望着刘黑蛋一双桃花眼里几乎要滴下水来。
刘黑蛋顿时无言以对,口唇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