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潞安出门太急没来得及吃晚饭,他动动鼻子,坐不住了:“你打了半天一定累了,走,咱去吃点东西补补。”
“我不吃,你自己去。”喻繁朝他摆摆手。
“行,你等我,我打包回来。”
兜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叮叮咚咚听着烦。喻繁打开讨论组扫了一眼,王潞安买个烧烤都能在讨论组跟人吹牛到99+。
他打开消息免打扰,把手机塞回口袋时,碰到了里面的金属物品。
喻繁顿了两秒,重新拿出那把黑色的折叠军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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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间,穿着校服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校门离开。
两个女生手挽着手,说说笑笑地出来。
“这次随堂测试考得怎么样?”
“别提了,难死了,最后一大题我都是乱蒙的。你呢?”
“我?估计又垫底了。唉,我到底怎么混进寒假加强班的,我和你们这些天才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啊!”那人说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算了,反正等明天正式开学,我就回普通班继续当咸鱼了。我想去买杯热奶茶,一起吗?”
另个女生点头答应,转身刚朝奶茶店走了两步,身边的人突然用力攥住她的衣摆,硬生生把她又拉了回去。
“怎么了?”女生愣怔。
“算了,我们别去了……”同伴目不转睛地看着奶茶店的方向,压低声音道,“你看那里坐着谁!”
她随着同伴的示意朝奶茶店看去。
这家奶茶店在学校旁开了很多年,味美价廉,每到放学时间,店铺的桌椅基本都能坐满人。
而此时此刻,虽然奶茶店还是有客人在点单,但都是拿了就走,店外只有一人坐着。
那人坐姿散漫,一双长腿随意舒展着,额间碎发长得都快贴上他的睫毛,因为皮肤过白,他脸上青紫的伤痕格外刺眼,嘴角渗着血丝。
四周的人都穿着规规矩矩的冬季校服,只有他是一身脏透了的白色卫衣。
他低着头,正在把玩一把折叠军工刀。刀刃被他拨弄出来,压在自己另一边手背上漫不经心地比划,似是在确认这把刀有多锋利。
女生虽然不认识,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他是……”
“喻繁!”同伴道,“七班那个!”
“他脸上好像有伤?”
“正常,肯定是刚跟人打完架。”同伴不敢置信,“你没听说过喻繁?”
“没有,”女生摇头,想了想道,“不过好像在升旗仪式上听过很多次他的批评通告。”
同伴装作在挑小卖部的商品,余光还在偷看着那边:“我有个朋友跟他同班的,听说他……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就跟高三的打了一架,硬是把高三的打哭了,平时不是睡觉就是直接翘课,脾气还很差!有人只是在食堂多看了他一眼,他就把整盘饭菜都扔到了那人身上,哦,好像还打过老师……总之,特混!”
这么可怕?
女生呆呆地听完,刚想说那我们还是别喝奶茶了,远处的男生突然有了动作。
可能是力道没控制好,刀刃陷进他的手背,他的手背上瞬间多出一道细细密密、渗出血珠的伤口。
女生倒吸一口冷气!她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就见喻繁把刀扔到旁边,拧着眉用纸往伤上一摁,然后掀起眼来——看向了她们这边。
抬起头,女生才终于看清喻繁的脸——其实在升旗仪式上也见过,但远没现在看得清楚。
喻繁眼睛狭长,右眼眼尾有一颗很小的痣,再往下的脸颊上还有一颗。他眼皮很窄,脸上又带着伤,这么一眼看过来,女生只觉得心里一凉——
完了。
他要把奶茶泼我身上了。
但很快,她又发觉不对。
喻繁好像……不是在看她们?
女生愣了两秒,回过头去,才发现在她们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生。
男生个子很高,站在人群中像棵笔挺的松。他单肩背着包,身上的校服整洁干净,甚至没有几道褶皱。
她还闻到了淡淡的皂荚香。
此刻,他的目光跟刚才的她们一样,落在奶茶店那边。
女生微微睁大眼——喻繁她不认识,这位她却是印象深刻。
毕竟每次在按照成绩排座位的大考上,这位永远都坐在一班的第一排第一个。
喻繁老早就发现旁边有人在盯着自己。
只是没想到当他看过去时,对方仍旧坦坦荡荡、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几秒后,或许是看到他脸上的伤,男生还疑似嫌恶地拧了一下眉。
这一下,让喻繁心里没来由地冒火。
片刻,确定那男的确实是明目张胆地在打量自己。喻繁把小刀收起来,点了点自己旁边的位子对那人说:“这么喜欢看,要不你坐近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