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最近谈恋爱。”庄访琴单刀直入。
果然,原蔫巴巴的人忽然站直,明显的紧绷起来。
“有没有这回事?”庄访琴问,“方是谁?我们班里的?”
喻繁心脏快吊到喉咙,又猛地掉回去。
,他曾经微信小群里说过这件事,里面十来个人,说不准谁嘴快说一句,一传十十传百,就传到庄访琴这来。
他拳头攥又松,指尖白一片:“有,不是班里的,印度人。”
“……”
庄访琴要被他气笑,疼几的脑袋似乎好一点:“认真一点,说正事儿呢。我曾经跟其他老师吹嘘过,你什么坏事能干,就是不早恋,现好,下不来台。”
“您自己吹的牛『逼』,不能算我头上吧。”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因为你挨领导骂的时候,我说什么?”庄访琴拿起卷子狠拍他一下,“话说到这,知道我叫你来干嘛吧?”
“知道,我不分手。”
“……”
“我理解,你现是青春萌动的年纪,确实错把一学或朋友之间的感情当做是喜欢……”
“没错。”喻繁很淡地打断她,垂着平静地说,“我分得清。”
“……”
庄访琴拿起茶杯喝一口,连做个深呼吸后:“你意思就是不分手是吧?”
“不分。”
“我跟你说,喻繁,我教这么多年书,没几早恋的学生能真正走到最后的,更别说你这种情况,你——”她说到这,生生顿住,脸激动红。
喻繁不知道她想什么,很快曲解庄访琴的意思。
“我知道,我情况挺烂的。”喻繁顿顿,道,“……但现好像好一点。”
高拼一年,能考上江城最好,上不去他就去隔壁市,照样和陈景深挨得近。
他妈已经去国外,等他18岁,他就和喻凯明一点系没有。等他独立出来,他就能去打工赚钱,能江城租一间房,过属于他自己的日子。
他好像已经好一点,至少敢去想一想他的未来。
“……老师不是这个意思。”
庄访琴突然就梗住。她心里百感交集,手里的钢笔纸上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条。
两个小人她心里拉扯,摊开说吧,她不敢保证这能让情况变得更好;不说,又违背自己为老师的职责。
“是校领导知道么?”喻繁说,“我上处分消两个,再吃一个也没系,你别担心。”
“……闭嘴吧,别气我。”庄访琴紧绷的神经被轻轻拨一下,她有气无力地问,“你想清楚?真的想清楚?”
“嗯。”
“你才17岁,你知不知道……”庄访琴顿一下,“早恋你来说意味什么?”
“知道,明白,我不分手。”
“……”
庄访琴以为自己做足准备,没想到真正到约谈还是词穷。她说不出攻击学生『性』取向的话,也没办法强迫他们分手。她啪地一下把钢笔扔桌上:“行,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没办法干涉你,但是喻繁,你必须把我这话听进去。”
“以你们现的年级和阅历,根没办法给方任何保障,你走的这条路前面有千难万难,只是你现还看不到,我也没办法具体地告诉你。你如果一定要坚持下去,就必须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被现的结果能比你预想中的还要糟糕,你明白吗?”
喻繁垂沉默一儿,说:“我明白。”
“回去吧。”庄访琴疲惫地摆摆手。
喻繁刚要走,就被抓住衣服。
“还有,不要做一你这个年纪的学生不该做的,知不知道?”庄访琴强调,“一点不行!!”
“……哦。”
喻繁转过,又被抓回去。
“还有,”庄访琴说,“绝绝不能影响学习!哪成绩退步,我一定让你们分开,知道没?”
“哦。”
第次被抓住时,喻繁已经有不耐烦。
“还有,”庄访琴垂下眉,“……以后如果出什么事,第一时间来找老师。”
喻繁一顿,半晌后才道:“我知道。”
喻繁出去之后,隔壁听很久的八班班主任忍不住伸出脑袋。
“庄老师,早恋这情况挺正常的,没必要说得这么严吧?”方道,“而且喻繁成绩不是突飞猛进吗?这换做我啊,我就随他去。”
“……你不明白。”
庄访琴把一杯茶喝到见底,望着窗外很地叹一声气。
喻繁出办公室,自习课已经过一半。
他盯着脚下的路出神,有不明白庄访琴为什么说他前面的路千难万难。他其实没觉得有什么难的,读书很简单,赚钱也是,他随便打两份工就能跟陈景深一起分摊房租,只要熬过这一年……
兜里的手机嗡地振一下,喻繁回神,心不焉地拿出来看。
【s:今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