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带路。”
萧景元也不废话,探手在衣袖一勾,然后轻轻一抛。
一锭白灿灿的银子,就轻巧落在了伙计的手上。
伙计一掂量,眼睛就微微一亮。他根本不用验证,就可以知道,这银子的成分很足,足到有资格上顶层喝茶的地步。
当下,他一掸手上的白毛巾,堆起了一张笑脸,毕恭毕敬引路。
“道爷,楼上请……”
在伙计的引请下,萧景元举步上楼。
不久之后,顶层到了。
七层茶楼,四面窗子敞开,雕花繁刻,十分的绚烂华美。几道珠帘,就把楼上空间隔开,形成了几个雅致的空间。
不过这个时段,几个空间雅座,却空无一人。
也难怪,伙计那么爽快,直接把萧景元引到了顶层。
此时,伙计殷勤地抹桌擦座,笑容可掬的问道:“道爷,你要喝什么茶?我们这里有新进的狮峰龙井,还有雨前的碧螺春……”
“碧螺春,再加一笼灌汤包!”
萧景元随手一挥,把伙计打发走了。
等伙计离开,他才慢慢走到了窗边,然后探出了头,偏斜往上看去。他看到了,在伞状的楼顶重檐边上,垂落下来了一双纤长细致的腿足。
足上一双小巧的布鞋,颜色淡雅素雅,针线缝得十分细密。金银双丝线,呈现一明一暗两层纹理,黄白流光勾勒复杂的图案。
浅浅的流光盈动,映照在萧景元的眼中,却让他一阵失神。
他看出来了,自然有几分错愕、骇然。
这细密繁杂的丝线图案,分明是一幅玄奥的阵法、符箓。换句话说,这一双鞋子,不单纯只是鞋子,说不定还是一对玄妙的法宝。
不仅是鞋子,另外还有华丽的羽衣。
流畅的衣纹中,粼粼波光流窜起伏,华彩星辉熠熠。
一缕缕晦涩的气息,若隐若现,让他捉摸不定。
不必多说,这肯定是传说中的护体法衣。
对了,还有……
萧景元探询的目光,正打算继续上移之时,冷不防接触到了一双珠光流转的明眸,眉若横黛,目似秋波,看似清澈温婉如水,在转动间又隐含了几分柔媚之姿。
四目相对,萧景元呆若木鸡,愣了一愣,尴尬了!
“……咳!”
半晌,萧景元才反应过来,讪然一笑,举手招呼:“……兄台,你好!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昨晚……城外道观……”
“……记得!”
美少年在重檐一滑,整个人如同一根飞羽,无声无息,在一股细微气流的传送下,就飘荡进了茶楼间。
与此同时,他华丽的羽衣一鼓,坠落之势又变,在无形气流的托送下,轻巧的身子就浮到了横梁之上,悄然侧坐,居高临下。
一双修长纤细的腿足,再一次垂了下来,微微晃荡。
萧景元眨了眨眼,微笑自我介绍:“记得就好,在下姓萧,萧景元。”
“哦!”
美少年目光垂视,清净的眸子不起丝毫波澜,神态如初,不知道有没有把萧景元的话放在心上。或许过耳即忘,也不得而知。
萧景元无奈一笑,拱手道:“这位兄台,昨晚贵……”
他一顿,也想不出,应该怎么称呼那小老鼠,只得含糊其辞道:“入道之恩,没齿难忘。若兄台不介意,还请留下名号,待我日后报此恩情。”
萧景元十分诚恳,一片真心实意。
有些人重情守信,轻易不会许诺,自然是一诺千金。他就是这种人,不然也不会遵循老道士的临终遗言,一直守在道观,永不叛门。
就算是他先救助了小老鼠,把小老鼠带回道观,帮它疗伤。但是一码归一码,疗伤之义,肯定比不上入道大恩。
萧景元恩怨分明,不会忘恩负义,得了好处就把恩人置之脑后。
当然,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实力,报恩什么的,估计在美少年眼中,就是个笑话。所以才说日后有机会,再报答这个恩情。
只不过,美少年的回答,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