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侯府上下虽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可人人自危,连带着下人的心里也慌乱的很,生怕那天悬在脑袋上的那把刀就掉下来,把侯府上下砍的干干净净的。
尤其是乔氏,这会儿算得上是如坐针毡,她当初有多为了自己这个孙子能够入宫给大皇子伴读,如今就有多后悔。
几乎是日日为着这件事情来找老夫人,可老夫人哪里有耐心理会她,如今侯府上下命悬一线,唯一的主心骨就是侯府老夫人。
“娘,您说云锦时和谦儿说,只要让她和离,她就能保住侯府上下的性命?”
乔氏狐疑的看着端坐在上头的老夫人,见到后者脸上还是一脸肃穆,方才相信了几分这话。
可如此一来,乔氏又紧皱眉头。
“可真的要放云锦时和离吗,她要是真的走了,我们侯府可怎么办?”
下半句话乔氏没有说出口。
侯府全指望着云锦时口袋里的银子呢,当初要不是为了这点儿白花花的银子,她们怎么可能娶了云锦时这样出身微末的商户女?
在她瞧着,自家的谦儿那可是侯府的少侯爷,未来是要承袭爵位的。
京城之中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女儿都指望着嫁给未来侯爷?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低贱的商人家的女儿了?
“总归还是要先保住我们侯府上下的性命……”
老夫人深深叹气,只不过心里到底也存了几分侥幸的心思——要是这件事情没有牵连到侯府呢?
那云锦时是个什么身份,又怎么能知道宫里的人是怎么想的?说不准她就是借着这个由头,随便找两句话好忽悠的她们将和离书给给出去!
只可惜老夫人这样的希望终究还是落空了。
没等她和乔氏说完这话,才过了一天,就有宫里的太监拿着圣旨到了靖安侯府的外头。
老夫人带着侯府众人诚惶诚恐的跪下接旨。
身子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倒是真的有几分老弱的模样。
只可惜这太监丝毫没有同情的样子,冷遮脸宣读圣旨。
“侯府上下,无命不得出。”
话音刚落,还没等到老夫人开口多问两句什么,外头就有禁卫军将整个侯府如同铁桶一样围了起来,看样是一只蚊子也不许飞出去了。
老夫人上次瞧见这架势,还是在之前侯爷犯了事的时候,整个侯府险些被抄家,好在圣上还顾着老侯爷为国做的那些事情,顾念老侯爷的情面,这才只是让侯府上下的男丁去边关驻守,无令不得回京。
可是如今老侯爷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年了,再多的情面哪里禁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
只怕这次,侯府上下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一想到这儿,老夫人整个人就软了身子,就连边上乔氏搀扶着都不敢站起身子来。
传圣旨的太监瞧着侯府一个个软脚虾的模样很是不屑,瞥了一眼跪在边上一言不发的宋景谦,挑了挑眉毛:“少侯爷,接旨吧!”
谁知道宋景谦也颤抖着身子,半天站不起来,看着不免让人发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怂成这幅样子,着实让人不齿。
“当初老侯爷那样勇武的一个人,没想到侯府如今……”
那太监说话一点儿情面也不给侯府上下留。
若是出事之前,他多少也不敢这么在侯府勋贵面前说话。
可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