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银子。”
孟红裳吸了一口气,脸上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拿诗卖钱?这人怎么如此庸俗?诗词那东西是用来卖的吗?还卖了这个贱价?
但若说他庸俗,却又写得出水平如此之高的诗。
“他是哪位才子?长的什么模样?”
秦云眠道:“没有问他名字,模样……高高瘦瘦的,不算英俊。我让人查了他的身份,很快便知道他是谁了。”
孟红裳看着秦云眠:“此人将诗卖这种价钱,只怕是个怀才不遇,却又急需钱的,难不成……让你捡到宝了?”
秦云眠没有答话,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边细细的咀嚼着,眯着眸子,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人卖给自己的另外两首诗词。
那两首诗词,也是极好极好的!
仅是读一遍,便让她陷入深深的震撼当中。
能轻易作出这种诗词的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我要再去见见他。”
“你也别太急……”孟红裳往外望了一眼,说道:“钟离大儒正好来云阳县,我请了他过来,等他到了,让他瞧瞧这诗如何,若连钟离大儒也觉得好,咱们一块去瞧瞧这位才子,如何?”
……
江寒并不知道他随手写下来的诗在翠云苑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他画好了图纸,收好后放进衣服里便出了门。
先在路边找了一家面馆填饱了肚子,他才去了一趟市集,找了工匠订制一批凝聚蒸汽、收集酒液的器件。
这些器件定制的难度不大,只是形状太过怪异,就连工匠也不禁面露诧异之色。
交了定金,约好取货时间,江寒便继续逛着市集,行走在古代的街市上,看着两边琳琅满目的商品,总让他有些恍惚,仿佛做梦一般。
今世是梦,还是前世是梦?谁能说得清呢?
接下来,他又跑了一趟花卉市场,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大规模的种植花卉,所以能做的香型并不多,只能走精品路线。
跟花卉掌柜议好了价钱,约定好取货的时间地点后,江寒才慢悠悠的回家。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蒸馏器。当然,自己还要弄个招牌,取个店名。
等香水赚了钱,便雇几个人,做个甩手掌柜,好好体验古代的生活。
嗯,射壶看戏钓钓鱼,勾栏听曲教坊司,这些都是要的!
便在江寒从花卉市场离开时,转角却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两个少女。
其中一个是早上刚刚见过的顾惜柔,另一个是顾惜柔的闺中好友。
江寒抬头瞧见了两人,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走。
顾惜柔抬头也刚好看见江寒,眉头一皱,还真是阴魂不散,还是跟以前一样,她去哪就跟到哪。
难不成他后悔把婚书还给自己,还想要把婚书要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拿到婚书,不管江寒如何死缠烂打,都休想她还回婚书!
便在顾惜柔想着怎么拒绝时,就见江寒假装没看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惜柔错愕地站在原地,清风卷起了她的发丝,一脸茫然。
“那不是你未来的郎君吗?他怎么见到你却走了?”这时,闺中密友王思懿道。
顾惜柔道:“已经不是了,早上我已经退了婚。”
“啊!你们两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为何要退了婚?”王思懿吃了一惊。
顾惜柔蹙眉,淡淡道:“那是以前的事了,那门婚事也是我父亲酒醉时定下的,当不得真!何况我顾惜柔喜欢的是才华横溢,志在四方的才子,而不是一事无成,胸无大志的男人!我和江寒,终不是一路人,何必走到一块?”
王思懿愣了一下:“他同意把婚书还给你了?”
“嗯,早上他已经把婚书还给了我,不过现在或许后悔了吧?”顾惜柔嘲弄的笑了笑,她最讨厌反复无常的男人。
“悄悄跟着我,又假装看不见我,还不是不死心?不过,我已经把婚书烧了,他就算不死心也没有用了。”
王思懿看着江寒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作为旁观者,她倒是能看出江寒对顾惜柔是如何的深情,顾惜柔这般退了婚,江寒恐怕要成为云阳县的笑柄,江家也要名声扫地。
不过这位闺中密友已经决定退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顾惜柔道:“思懿,别提他了……殷荣已经向我父亲提亲了。”
说到殷荣,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王思懿吃了一惊:“殷荣?你怎地认识殷公子的?”
殷荣,前年秋闱考中了举人第五名,去年又作了一首诗,登上了《大虞文集》,名声大噪。
顾惜柔脸上露出明媚的笑意:“去年我与殷公子曾于画舫上匆匆见过一面,不想殷公子前不久竟向我父亲提亲……
洛阳城大名鼎鼎的绵香坊便是他家的产业,那紫绵香一盒能卖出三四十两银子,还是有价无市!
等我见了殷荣,便让他送我几盒紫绵香,到时也给你一盒。”
闻言,王思懿脸上也是露出喜色,殷家的香膏生意几乎占据了洛阳城的七成市场,那紫绵香非常抢手,深得洛阳城的女子所爱,她买了几次都买不到。
“惜柔,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