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众人都停止说话,纷纷看着她。
周韵身穿薄纱衣裙,裹胸罩着轻纱,隐约可见沟壑。她双腿高挑,楚腰纤细,模样儿妩媚中带着清冷。
这周韵论容貌其实与江晴烟是同一个级别的,但却更大。
不管是年龄还是其它地方。
不愧是凝艳坊里的头牌花魁。
“诸位公子,妾身有礼了。”花魁小娘子微微行了一礼,声音清脆妩媚,如珠落玉盘,让人耳朵痒痒。
仅仅这一句话,就让许多客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仿佛要钻进花魁的裙底。
花魁娘子顾盼生情,浅笑嫣然,道:“妾身前不久听到一个笑话,甚是有趣,便讲出与君一乐。”
“却说有一闲汉咽糠而出,忽遇大老官,留家早饭。答曰:‘适间用狗肉过饱,饭是吃不下了,有酒饮几杯。’既饮,忽吐而糠出焉。主见。惊问曰:‘你说吃了狗肉,为何吐此?’其人睨视良久。曰:‘咦,我自吃的狗肉,想必狗曾吃糠来。’”
花魁娘子的笑话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气氛也逐渐热烈了起来。
她顾盼生姿,直接让一些书生狂流口水。
眼见气氛热烈,周韵柔声道:“诸君前来捧场,妾身不胜感激,今宵良辰好景,岂可无诗词助兴?
若哪位公子愿意为妾身写作诗词,能令妾身倾心,妾身愿迎入里厢,扫榻以待,夹道相迎。”
闻言,客人们顿时激动,这是青楼的规则,如果能够作出上好的诗词,赢得花魁的芳心,便能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和花魁共度良宵。
若是能因一首诗词成为花魁的入幕之宾,不仅可以软玉温香抱满怀,而且也能成为吹嘘的资本。
而花魁得到才子的诗词,也有利于自己的名声。
“在下顾庭仰慕周韵娘子已久,有诗献上!”
这个时候,顾庭从天字号房里走出,朗声道。
“顾公子请。”周韵轻声道。
顾庭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远山眉黛聚峰长,楚腰纤细身段袅。妆罢沐浴春风中,倾城一笑千金少!”
一首诗落下,当即有许多人高呼好声,紧接着掌声雷动。
江寒看了顾庭一眼,啧了一声,这顾庭……买了不少捧哏啊!
他这首诗倒也不能说很差,但也不算出色,属于中规中矩。
但竟然有这么多人喝彩鼓掌,显然是买的捧哏。
周韵眸子清澈,轻声道:“公子才华出众,此诗实教人欢喜!”
吹捧了一句后,她便环顾四周,微笑道:“可还有何人愿意吟诗诵词?”
顾庭昂首挺胸,笑道:“顾庭只是抛砖引玉,接下还得看诸位的,诸位请吧!”
话虽说得谦虚,但他脸上却露出洋洋得意之色。
知道他的身份后,客人们自然不敢跟他争。
顾家在云阳县也颇有势力,何况顾家如今又与殷家联姻,谁敢得罪顾庭?
眼见四下无人作诗,周韵微微蹙眉,又问道:“可有人愿意作诗?”
依旧无人回应,顾庭面露笑意,今晚花魁娘子就是他的了!
周韵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诸位公子并无诗词,那就……”
然而便在这时,江寒却站了起来,笑道:“周韵姑娘,在下有一词相赠。”
他特意沉默到现在,主要是为了让顾庭乐极生悲,狠狠恶心他一下。
周韵顿时看向江寒,心里有些困惑。
云阳县的才子她都认识,这人很是陌生,难道有把握赢过顾庭?
顾庭也是才子,那首诗算得上中规中矩,想要赢过他可没有那么简单啊!
顾庭脸色一沉,恶狠狠地瞪了江寒一眼,嘲笑道:“哟,江院君的傻儿子也会填词么?本少爷倒要看看,你能作出什么词!”
闻言周韵顿时有些失望,江院君的傻儿子?那不就是那个被顾家退婚的傻子吗?
周韵前两天偶感风寒,刚刚病愈,尚且不知道翠云苑爆出来的三首《长相思》就是江寒所作,也不知道暗香露开张时江寒所作的诗。
江寒看也没看顾庭,只看着周韵道:“江某便作《浪淘沙》一首,相赠周韵娘子!”
他缓缓道:“素约小腰身,不奈伤春。疏梅影下晚妆新。袅袅娉娉何样似,一缕轻云。”
词的上半阙诵出,在场的客人顿时来了精神,窃窃私语之声顿时消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寒身上。
这上半阕词婉约细腻,描述了一个香艳慵懒的美人形象,与花魁娘子极为符合。
花魁娘子眼睛一亮,心中无比惊愕,看着江寒流露出一丝意动之色。
这上半阕词竟然如此之好,如此之婉约!已经完全胜过了顾庭那首诗。
江寒故作沉吟之色,缓缓吟诵道:“歌巧动朱唇,字字娇嗔。桃花深径一通津。怅望瑶台清夜月,还照归轮。”
当词的下半阙吟诵出来时,现场一片寂静,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