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沈银翎一手反扭住她的胳膊,一手拽着她的头发,猛地将她脑袋砸向墓碑!
罗晚照根本无力反抗!
随着“砰砰砰”三声闷响,罗晚照头破血流,犹如风中落叶从她手中滑落在地。
鲜血浸红了墓碑。
血液顺着裂开的额头汨汨涌出,与坟地里的雨水混合在一起,渗透进野草根和土壤。
沈银翎起身,居高临下冷眼看她:“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她,她死了我又有何惧?”
罗晚照濒临死亡,残余的一线神志在雨夜里犹如摇摇欲坠的烛火。
她趴在墓碑前,颅骨破裂,半边脸被血液、雨水和春泥污浊,只能颤巍巍地伸出手,不甘心的试图握住沈银翎的脚踝。
她嘴唇翕动,声音微不可闻:“为什么……拒绝王爷的爱……为什么……不肯做妾……”
那可是王爷的爱啊。
是她终其一生,也没能得到的珍贵东西。
沈银翎怎么能拒绝呢?
沈银翎听见“妾”字就烦。
“妾”不过就是个后院的玩意儿,也就比府里的奴才高贵些,生死都拿捏在别人手里,更别提尊严、体面,如果一个女子无路可走委身为妾,那没什么可置喙的,但凡有别的出路,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当妾呢?
更何况强迫她为妾,可见陆时渊的爱,根本就拿不出手。
她扔下“你有病,我可没病”这句话,就挣开罗晚照,匆匆离开了坟地。
夜色黢黑,漫天雨丝,冰冷刺骨。
罗晚照孤零零地趴在雨水中,目送沈银翎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终于不甘心地失去了呼吸。
罗晚照的死,并没有在梁园引起轩然大波。
除了陆时渊感念夫妻一场,在葬礼上掉了几滴泪,根本无人前来吊唁,更别提伤心在意。
沈银翎急于去聚贤庄看看那笔钱,于是趁着陆映这几天忙于会见江南各地的官员,以逛临安城为由,乘坐马车离开梁园,陆映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因此叫了一批丫鬟侍卫跟着。
到了聚贤庄,沈银翎打发丫鬟们在楼下等着,亲自上楼去见掌柜。
聚贤庄的掌柜,出乎意料的年轻,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女。
少女生得清秀白皙,下颌线很是利落清爽,挽着简单的道姑髻,绑了一根梨花白发带,穿蓝白相间的罩纱道姑袍,抱着金算盘坐在书案后面算账。
瞥见沈银翎递过来的信物,她抱着金算盘起身:“这间聚贤庄,明面上迎来送往做各种生意,实际上只专门服务罗大人。在我这些年的运作之下,那笔钱已经翻了两番。既然您是新一任庄主,那么您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这些年聚贤庄的所有账簿、材料。”
比起那些账簿和资料,沈银翎对眼前的少女兴趣更大。
她落座:“你叫什么名字?”
她在京城势单力薄,如果能有几位像样的心腹,将来做事能方便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