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以追随楚帝的步伐。
困在此地,甚至离不开故乡土,看不到海那边的世界。
但那又如何?
楚帝在外,谈及出身,他们不想沦为楚帝的耻辱。
楚帝回首看,不是一事无成的他们,是欣欣向荣的故土。
地底虚空。
冷清霜不分昼夜的处理事务和修行。
燕南姬不曾歇息。
有人说:“楚帝是上界大楚的公主,我们何必这般?”
冷清霜抬眸,不怒自威,嗓音冷冽道:“她从来都不是大楚的公主,是下界千古一帝, 她的故土,只有帝域。若有朝一日,他需要我们,下界三百多陆,随时待命,愿为之赴死。”
燕南姬道:“她在前路赶,吾等也要在其身后种花。土地贫瘠那便松土,文明落后那就追赶,当下界不是下界,便是吾帝手中最锋锐的一柄剑,一把刀,是最固若金汤的甲胄任尔东西南北风,自巍然而屹!”
这些话,再度震撼了龙老、雪挽歌和纷纷看到帝域故土的两府之人,霎时便湿了眼眶,心中有火便不知无间口的夜晚寒冷。
龙老隐隐明白,为何这个孩子会背负着故土,从来都不割席,为何会背着师父的墓碑,只因饮水思源,背井离乡只盼有朝一日能够衣锦还乡。
而厚着脸皮来蹭地铺蹭温暖的卿重霄、柳三千,自一点脊椎星光,窥得下界繁华和理想,那等震撼,使得两个来自不同地方的老者,都哑然无声,唯有心在澎湃。
满屋的血液沸腾如艳阳天,似年少,也想热血狂一回。
“叶姑娘。”
卿重霄陡然想到了什么,从空间宝物里拿出了一沓泛黄的纸页。
“有关于令师云鬣,另有背景,此时知晓或许有益。”
楚月看了眼热血沸腾恨不得出去找人斗战的卿重霄,眉角眼梢含着笑意去接下了有关于云鬣的资料。
她将资料翻开,微微怔住。
云鬣,居然在万剑山待过。
柳三千说:“许多年前,万剑山下有一剑道天才,单名一个‘烈’字,烈阳的烈。万剑山的剑场大比,最赋希望的他以失败告之,他的剑被折断,剑魂被断。”
剑魂,唯有剑客在剑道参悟到了特定的奥义和精髓方才能凝聚之。
在海神界,此乃分水岭,拥有剑魂的,能够直接成为万剑山的圣阶弟子,算是半只脚,踩到了上界,会被上界的剑道世家所挑选。
但剑魂若废,剑道天赋算是化为须有,无数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卿重霄叹道:“剑场大比失败,倒不是什么天大之事,但折剑之辱,断人前程,这不是谋财害命是什么?”
“云太师,曾经竟入过万剑山?”
慕临风诧然:“从来不曾听他说过……”
慕老夫人斜睨了眼小儿子。
“他会出现在下界,并且从未提及,说明海神界的剑道之事让他失望至极,不如枕山栖谷,在无人认识的下界,逍遥人生,活得快活些,又何必谈及往事追溯悲怆?”
慕老夫人说罢,放下缝制的布料,目光落在了楚月的身上。
众人心里清楚的是,云鬣知晓小楚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是知晓此事,便是泣血之仇,作为云鬣的徒儿,自会把当年的委屈找回来。
故而,云鬣只字不提万剑山,只把自己当做下界土生土长之人,在岁月流逝之中,热爱上了那一块贫瘠的土地,他还拥有了一个可爱又要强的徒儿。
他最热爱的事,就是写信。
被神玄学院贺雄山、权韬等人暗骂是小人得志的炫耀,老人却乐此不疲,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或许,他也是想昭告天下,他也有值得炫耀的光,而不是当年折剑的愁云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