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刘家,祖上靠做丝绸生意起家,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不仅在南浔有自己的丝厂,还在上海开了洋行,直接与洋人打交道,还有房地产,由此,成了当地有名的大家。到了刘顺生这一代,虽然,兄弟之间已经分立门户,但刘顺生不仅传承父业,而且生意扩展到钱庄、典当等领域。
刘家大院坐落在南浔镇的南栅,一栋红墙灰瓦,中西合璧的建筑,镶嵌在万绿丛中,让人感到望而生畏。
刘顺生在生意场上历来顺风顺水,花不了多少心思,可家里的长子刘家琪从来不学好,整天在外花天酒地、吃喝嫖赌,这也成了刘顺生的一块心病。看看自己已步入年迈,已经力不从心,今后把如此大的家产交到他手中,非让他败光不可。好在小儿子家兴,从小知书达理,现在从法国学习已满回来,有望他来接管家业。可今天刚回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刘顺生清楚看到早晨的一幕,要不是那姑娘的胳膊没有挡,这一扁担正好砸在儿子家兴头上,乃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刘顺生心想:自己生来与人无冤无仇,这一扁担分明是冲着儿子家兴来的。而家兴在国外已经多年,认识他的人也很少,只有一种可能,刘顺生想到这里,感到想想都可怕。
正在这时,刘家兴回来了。
一进门,刘家兴就喊:阿爹、姆妈,我回来了。
刘顺生见儿子回来,马上迎上前去笑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又关心地问道:那姑娘没有问题吧?
刘家兴道:人还在昏迷之中中,生命没有危险,只是胳膊受了骨折,需要住院治疗。我等他们手术完,安排好就回来了。
刘顺生深吸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破费消灾,破费消灾。
听说儿子回来了,朱妍妍连忙出来,笑嘻嘻的对刘家兴道:哎呦,家兴啊,你一去就是几年,你看,把姆妈都快要想死了。哎呦,人也长高了,更加英俊了。
刘家兴笑着不语。
朱妍妍又问:那姑娘没有问题吧?
刘家兴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大问题。
朱妍妍道:乃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没事就好。
刘家兴道:我下午再去医院看看,人家毕竟是为我受的伤。
妍妍奇怪地道:哎呀,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你已经把她送到医院,已经很不错了。这种事尽量少掺和为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到时候说不清。
刘家兴严肃地道:阿爹、姆妈平时教导我,做人要讲道德。不是姑娘胳膊一挡,这扁担一定是砸在儿子的头上。人家是为儿受的伤,哪有不管之理?
朱妍妍道:这种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这世道,肯定是那姑娘在情场上得罪了谁,乃是争风吃醋之事。
刘家兴不语。
刘顺生背着手,站在窗口,对天长叹。
......
听说弟弟家兴回来了,而且安然无恙,刘家琪心中一股怒火。看来自己总管家业的愿望就此破灭。两条腿搁在桌子上,绷着脸在抽烟。
这时,刘顺生进来,见儿子这副样子,开口就骂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刘家琪一听,气不打一边来,放下脚,站起来怒对者刘顺生道:我怎么啦,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是吗?那你当初不要把我生出来的呀!
刘顺生怒道:你这个畜生,我前世作了什么孽,养了你这个不孝之子!你给我滚!
刘家琪怒气冲冲拿起凳子上的衣服,往肩上一搭,道:滚就滚。
刘顺生看着刘家琪的背影,哎—的一声长叹。
听到书房里的吵闹声,妍妍过来道:哎呀,老爷您生那么大气何苦呢,气坏了身子,乃自己倒霉。
......
刘家琪从家里出来,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东看看西狂狂的。这时,他想到了紫薇,她那边已经有两天没有去了,想到这里,情绪也好了许多,于是,加快了脚步。
......
提起紫薇,还有些来历。
紫薇从小就死了母亲。10岁时,其父亲因烟瘾成癖,空了一屁股债,不得不把紫薇卖到戏班子学戏。如今,年仅16的紫薇,已经长得亭亭玉立,似水欲滴。也成了戏班子里一名头牌花旦。
一天,紫薇随戏班子来南浔演出“西厢记”,扮演崔莺莺的紫薇,不仅双嗓音圆润,其身材更博眼球,看得一直坐在那里的刘家琪直流口水。
坐在刘家琪身边的红鼻子阿三看出了刘家琪的心思。问道:刘兄是否对“崔莺莺”感兴趣?
刘家琪笑道:可望不可及。
红鼻子阿三笑道:只要刘兄想要的,哪有得不到之理。然后在刘家琪耳边嘀咕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