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七年来他都有条不紊,从未乱过,如今却像是再也难以忍受漫长的等待。
他要更快、更早的,走完这段干涸烧焦的旅途,他要看到比那场爆炸更加具有冲击力的画面。
他要更多百倍的,来自那个人的痛苦和绝望,还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又或者这些都还不够。
这些都还不够。
他要亲手……亲手……
……
男人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室内一片漆黑,而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放在被子外的手还在轻微发颤。
急促的呼吸在黑暗中犹如困兽濒死的挣扎,一点点填满了整个空间。
突然敲门声响起,男人倏地抬头,喉间逼出极低哑紧绷的声音:“谁?”
“……额,先生,是我。”保姆阿姨说。
“不是说了别来打扰。”
“可是有人来找您……”
“不见。”
他重新直挺挺地倒回床上,下一秒却听见门外的人为难的停顿了一下。
“可来人是叶小姐……就是您那位未婚妻。”
“……”
温璨的呼吸停止了。
他无声盯着黑暗好几秒,摸到床头的手机。
距离他和叶空在花盒分开已经五天了。
他抬手搭在额头,在门外阿姨说要去回绝见面的时候出声道:“让她在楼下等等我……”
顿了顿,他又说:“给她准备一杯蜂蜜水,再去做一道甜点。”
保姆阿姨笑呵呵地走了。
温璨这才慢慢起身,按亮了床边的灯。
这里是一处他不常住的房产,各处的布置都是奢华却简单的风格,如同那些豪华小区冷冰冰的样板房。
他的床对面放置着一个高大的玻璃柜子,里面装了许多昂贵的摆件。
可他却只从被切割的玻璃里看见自己苍白如鬼的脸。
就要用这张脸去见他吗?
定定看着无数块玻璃里的自己,温璨只觉得那股火焰又烧得更加旺盛了——连他的呼吸都变得更加奄奄一息。
片刻后,他苦笑一声,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这副丑陋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到底哪来的审美说他好看。
他掀开被子起身,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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