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棠撑着伞,徐徐向他靠近,一米九的身高,她需要微微踮起脚尖儿,才能为他遮住雨。
“秦先生,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
秦宴洲没敢转身看她,满脑子都是这四个字。
他凌冽的眉宇微压,绷直的唇边扯出一丝苦笑,看起来,更像是哭。
她是来向他告别的吗?
走了,就再也不会来了。
他努力地想回应她,可干哑酸涩的嗓间丝毫发不出声音。
他不想让她走。
可是……
“明天,我来的时候,可以和您单独相处吗?不被任何人打扰的那种。”
明天?
单独?
秦宴洲脑子‘嗡’地一下,陷入了空白。
他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缓缓转身,低下头来,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明天?”
“嗯。”
“秦先生不欢迎我吗?”
不、不是!
他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还会愿意再主动见他。
而且单独相处、不被任何人打扰,傻子也能听出来,是约会的意思。
她在约他。
她并没有不喜欢他,并没有嫌弃他古怪。
一瞬间,之前所有的纠结、焦躁,折磨和痛苦全都消散地无影无踪。
他就像一个拼命从泥泞里挣扎爬出来,马上就要攀上山巅,却因为她一句话,彻彻底底坠落下来,坠落在她温柔乡的人,在那里,常年阴暗潮湿,孤冷寂寞,无人问津的心田里,开出了一朵小花。
他像是一个忽然被奖励的孩子,满脸充满期冀地向她求证,“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