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和尘烨朝着八封神宗的方位，一路往前。

        “昨晚没来得及问，八封神宗当初对羽化门做了什么？为何会给你留下深刻印象？”路上，方羽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尘烨脸色阴沉，眼神也变得怨恨而冰冷起来。

        “八封神宗出手的时候，羽化门已到最衰弱的时候。”尘烨咬着牙，说道，“但如果没有南疆界域几个宗门的落井下石，羽化门最终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而师父，也不会这么早就……”

        在尘烨充满怒火和恨意的话语中，方羽知道了当初的情况。

        五百年前的一战，林寻羽本该迈入脱凡境，却在闭关冲击的关键时刻遭遇袭杀，最终身负重伤，整个羽化门损失惨重，彻底断送崛起的希望。

        但那时的羽化门，还不至于沦落到今日只剩一对师徒相依为命的地步。

        而导致羽化门彻底崩溃的最后一击……就来自于南疆界域的两个宗门的联手。

        那两个宗门……正是如今的三级仙门，八封神宗和真武体宗！

        两百多年以前，羽化门已到最为衰弱的时刻，整个宗门只剩下不到百人，而且大多年老，身上留有陈年旧伤。

        由于五百年前那一战，林寻羽的修为倒退，勉强维持在天极境，但也仅仅是境界维持，实力已经不如正常的天极境修士了。

        当时的羽化门已经非常孱弱，那些当初联手的大宗门达成了一致的目标，不再对羽化门动手，而是想要看着羽化门慢慢自行灭亡。

        这种感觉虽然痛苦且屈辱，但对当时的羽化门而言，还能活着就不错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在那些大宗门不再动手之后……南疆界域这边的八封神宗和真武体宗却动了心思。

        这两个宗门当时都只是五级仙门，在南疆界域都排不上号。

        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情报，听闻羽化门内还有不少顶级的术法秘籍，便联合起来，图谋不轨。

        在两百多年前的一个上午，他们派出了宗门最顶尖的一群修士，杀到羽化门。

        当时的羽化门哪怕面对两个五级仙门，也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鱼肉。

        剩余不到百名修士，死守羽化门。

        那些原本经历过五百年前一战的修士，本就已到风烛残年之际，面对八封神宗和真武体宗的精锐……只能被碾压。

        但是，没有人退缩。

        就这样，这群修士又死去大半。

        八封神宗和真武体宗的那些精锐闯入羽化门的藏经阁，把里面已经过数次洗掠而剩下的秘籍全部抢走。

        “我永远不会忘记，八封神宗和真武体宗当时的两个掌门！他们离开的时候，见到两名长老还在喘息……”尘烨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拳紧握，说道，“两人说好一人一个，然后就把这两名长老……残杀！”

        尘烨大口喘着气，恨意让他无比痛苦。

        “之后的两百年间，羽化门只剩下不到十人坚守，没有新人愿意加入羽化门，师父也没有招收弟子的想法……因此，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人一个人的逝去，最终只剩下我和师父……”

        只是听着尘烨的诉说，方羽都能感觉到这种绝望。

        惨痛固然无法比较。

        但这种不断遭受苦难折磨，又亲眼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一个死去的场面……惨痛的程度难以想象。

        寻常人就算不跟着死，恐怕也要变得疯癫。

        方羽看向尘烨。

        此时的尘烨双眼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能活到今天，已经拥有极大的勇气。

        “辛苦了。”方羽说道。

        “不，我不辛苦，师父内心的痛苦百倍于我，我……”尘烨抹着眼泪，哽咽难语。

        方羽不再说话，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