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念生想想给习初北打电话过去,问了一下他查找的购买毒鼠强的名单里,有没有戈子民他们家。
“没有。”
习初北给了明确的答复,这一年至少是没有。
挂了电话,村干部看看邢念生,又看看姜不寒,正要问我们下面怎么办,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一响,三个人条件反射一起看着手机。
然后村干部不好意思道:“我的,我的。”
村干部连忙接起电话,然后:“哦哦哦,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便道:“居家的女婿回来了。”
居家的女婿,就是居珍瑞的丈夫,叫做暴兴国,老实巴交的一个男人。虽然是入赘,但是并没有住在村子里,一直和居珍瑞在外打工。不愿意孩子做留守儿童,虽然辛苦也将孩子带在身边。
手脚健全的人,肯出力气不懒的人,就算是没文化没技能,也能赚到钱。
居珍瑞在一家服装厂,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个月休息两天,计件工,一个月有七八千的收入。
暴兴国在一个工厂上班,也是体力活儿,但是一个月也有七八千,夫妻两月入一万五,收入是很不错的。就想着苦几年,能在当地买个房子,也算是在城里扎了根落了脚。
谁想到因为征地,家里会出这样的事情。
暴兴国是一个人回来的,没带孩子,孩子在上学,太小了,也怕他接受不了妈妈没了的消息,都还没敢告诉他。
村干部在村口接到了暴兴国,他来的匆忙,身上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外套,看着像是几天没换没洗了。
一见面,暴兴国就哭了。
“作孽啊,怎么会这样。”暴兴国哭道:“这一下子家破人亡了,我可怎么可孩子说啊。本来明年我们就准备买房子了,日子越过越好了,现在怎么办啊……”
“不就是几分地吗,为什么不肯卖,要这几分地干什么,现在好了,地还在,人没了,老婆你太狠心了,你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爷俩,我该怎么跟小亮说啊……”
中年男人嘶哑沧桑的哭声,叫人听着心酸。
本来一家子都努力的在生活中打拼,眼见着好日子在招手,却突遭变故。
四名死者的遗体已经运去了市派出所,村里打算派人送暴兴国过去再见一面。
邢念生抓紧时间问了暴兴国一些话。
“我们夫妻俩感情一直挺好的,虽然我是入赘,但过日子不都是一样。儿子成绩也不错,我们俩这些年省吃俭用存了点钱,打算在康台市买个房子,以后孩子就是城里人了,不用和我们一样那么苦。”
从农村去城里打工的人很多,但不是人人都能留下来站住脚。
别的不说,一套房子,这就是一个坎。房子如果解决了,那居家就实现了这一代从农村到城市的进程,下一代在城市出生长大,就可以彻底融入进去。
暴兴国夫妻俩,对未来是有规划的,而且不是异想天开,是基于现有的经济情况的合理安排。
有目标有希望的人,是不可能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