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交代完走后,冷星看着手里的药迟疑了一瞬。
打量着昏迷的逐风,冷星尝试掰开他的嘴,将药塞了进去,然后灌了一点水,用手掐住逐风的下巴用力一抬。
水顺着逐风的嘴角流了出来。
昏迷太深,完全丧失了吞咽能力,这个法子行不通。
用帕子擦干逐风嘴角的水渍,冷星扭头望了望营帐门口,估摸着不会有人进来后,她端起水杯凑近嘴边喝了一口,俯身低头靠近逐风。
药在逐风嘴里,只要把水喂进去,药就能跟着入喉。
冷星捏紧手,羞赧的贴上逐风的唇,用渡气的方式将水喂了进去,随后快速离开,生怕有人进来瞧见。
逐风毫无所觉,气若游丝。
冷星握住他的手,不自在的开口:“你送的银簪我很喜欢,以后我会一直戴着。”
“你醒过来,我就不生你气了。还有,我请你喝酒……”
冷星不善言辞,几句话说完后,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她想这几句话应当是逐风最想听的,就一直反复说着。
太阳彻底升起来时,军营外的交战已近尾声。
胜败已定,南延人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
留下一部分将士继续围剿后,其余将士都回营用饭。
“夫君,姐夫,你们可有受伤?”姜舒带着早饭进了主帐,看两人衣裳盔甲上都沾满了血,心瞬间提了起来。
郁峥见姜舒眼眶红红的,便知她哭过,拉着她坐下道:“我们无事,别担心。”
“都是敌人的血。”周泊序说完,拿起筷子用饭。
时间紧迫,他们得赶紧用过饭发兵攻城。
姜舒也知他们有正事要做,没再多言,让郁峥快吃饭。
“我去整军。”周泊序先一步用完走了。
郁峥颔首,加快了速度。待吃完碗中食物,搁下筷子起身。
姜舒知道他要走了,压下心中惶忧轻声嘱咐道:“夫君定要小心,我等你们大捷归来。”
“好。”郁峥应下,末了看着姜舒悲伤的面容道:“忍冬的死是意外,谁也不想。”
“我知道。”姜舒点头,一想起忍冬就忍不住哽咽:“我只是惋惜难过,那么好的姑娘,她都还未去看过上京……”
眼角泛起湿意,姜舒说不下去了。
郁峥抬手抹掉她眼角湿润道:“我们会为她报仇,不会让她白死。”
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活着的人。
姜舒再次点头,同郁峥一起出了营帐,远远站在一旁,目送郁峥和周泊序领军出营。
一直到大军行远看不见了,姜舒才折身去安排忍冬的后事。
忍冬虽是来侍候她的,但却不是婢女,而是百姓。她们相处的时间虽不长,但姜舒却十分喜爱乐观坚强的忍冬。
早上还见过的笑脸,已冰凉苍白,再也不会对她笑了。
姜舒心中闷窒,让人将忍冬送回宜城,交由连翘操办后事。
侍卫把忍冬抬上马车时,大白也飞了上去。
侍卫伸手去赶,被大白叨了一口。
姜舒叹道:“罢了,就让大白陪着它主人吧。”
南延驭兽师都死了,兽军也被斩杀殆尽,用不上鹅群了。再则,忍冬死了,也无人能驭使鹅群。
如此想着,姜舒让人又备了一辆车,让大鹅全都送回宜城,好生照料。
这些鹅立了战功,不再是普通家禽,自该好好对待。
送走忍冬,姜舒去看了眼逐风,随后回了后务营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