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过人死后要下地府,却不知竟然还有酒喝……好香的酒啊,”男子端起面前的酒杯,却没有喝,“吾白起,一生戎马,未尝败绩,顶天立地,无愧于心,为何会落得这般收场?”
白起,南音心中吃了一惊,他死了?没想到自己恍恍惚惚之间,距离长平之战竟然已经过去了两年,不知雨林和李川在哪里?
“小五。”孟婆朝排骨招了招手。
“姐姐,”排骨走过去,将手中一卷竹简摆在孟婆面前,“请看。”
“府君所执生死簿,载人一生功过,”孟婆看着那竹简,“啧啧啧,这可不得了呀……”
“伊缺之战斩韩魏联军共计二十四万人,光榔城之战斩赵军三万人,攻赵魏联军斩敌十三万……长平之战,斩赵军四十余万,你这一生,杀戮可以百万记呀。”
“那是战场,如何能不死人?”白起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洒在地上,一股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南音感觉自己都快要枯萎了。
“可是你杀降!”孟婆秀眉微蹙,“如此残暴不仁,有违天道!”
“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白起大笑起来,“只道是人间有范雎那般卑鄙小人,竟不曾想这阴间也有尔等无耻之徒!”
话音刚落,白起出手如电,拔出腰间青铜长剑便刺向孟婆,孟婆身形微动向后闪开,还不忘抱起南音的花盆,站到了小楼的楼梯上。
而排骨拦到白起面前,双手一甩,手中出现两把白色骨刀,白起的长剑正砍在骨刀上,那声音震得南音很想伸手去捂住耳朵,才想起自己既没有手,也没有耳朵。
白起身上煞气大盛,与排骨打斗起来,竟然不落下风。小楼中的桌椅板凳翻倒了满地,有一些被砍得稀碎,孟婆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抱着南音看着两人。
“小五,别的都没关系,仔细了我的汤。”孟婆柔声说道。
“姐姐放心吧。”排骨又挡开了白起的一剑,抬起手来在眼前一划,双眸变成金色,这一招南音曾经见李川用过,看来是他们鬼差的一脉相传呀。
排骨双眼的金光似乎对白起身上的煞气有很强的作用,就在一瞬间那黑红之气就散去了许多。白起似乎也意识到了,没有继续缠斗排骨,转身向那冒着热气的大锅冲去。
“瞧瞧这个人,坏得很,”孟婆笑道,“你若是打了我的汤,可是要赔的。”
眼看白起就要一脚将那锅孟婆汤踢翻,排骨手中骨刀化作鞭子,一左一右甩向白起,将他双腿捆住。白起站立不稳朝前跌去,排骨用力一拉,让他没有撞上汤锅,而是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姐姐,此人罪孽深重,又毫无悔改之心,该直接打入阿鼻地狱受罚才是。”排骨此时已经完全控制住了白起。
“慢着,”孟婆出声制止,慢慢走到白起身边,蹲下身子,“你方才说我们地府卑鄙无耻,这可从何说起?”
“呸,妖女,何故明知故问!”白起挣扎不脱排骨的束缚,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孟婆,“要罚便罚,只是吾白起无愧天地,却被尔等冤屈,无论什么刑法,吾都不服!”
“我可没有说要罚你,”孟婆扶起之前被他们打翻的一张椅子,坐了上去,“生死簿所记之事从不会出错,战场杀敌,生死自负,那些怪不得你。可是四十万赵国降军确是死于你手,为何你口口声声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