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银花闻言,把身上垮着的军绿色水壶递给她,“喝一口缓一缓,咱们在往前走三里路就到了。”
陈美娜接过水壶,吨吨吨灌了一气,又递给了苗银花。
苗银花没喝,接过去就把盖子拧上了,“我不渴,走吧,继续往前走。”
陈美娜把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的跟了上去,“妈,咱们家不是有存款嘛,干嘛把日子过的这般苦。”
“而且,从这里坐车去乡下,我们两个人加起来两毛钱呢。”
她爸一个月的工资有四五十块呢,一年到头来能攒不少。
何苦,这来回都要走四个小时了。
苗银花闻言,抬手点了她额头,瞧着重,实际上却是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疼。
“有钱也不能全部都花掉啊,再说了,不给你攒嫁妆?不给你二哥三哥娶媳妇?”
“还有家里小了,想在搭一间屋头前搭一个棚子出来,将来你二哥三哥好结婚用,而且你结婚的时候,妈还想给你陪嫁一台缝纫机呢。”
她去看过一台缝纫机要一百八十多块,而且还不算票。
就这都还没算陪嫁的床单被罩枕头套,以及搪瓷缸,铁皮暖水壶这些。
苗银花还没说,她还有个梦想,想在挤一挤,在闺女结婚的时候,在缝纫机的基础上,加一辆二六的女士自行车。
让她闺女风风光光的出嫁。
这些都是钱。
在首都城里面过日子,睁开眼睛就要算计着,不然一年到头来什么都落不下。
听完这,陈美娜揉了揉眉心,想说她不结婚不就是了,但是话到嘴边,看到老太太期盼的样子,到底是咽回去,改了一句。
“成家过日子真难。”
什么都要钱。
苗银花斜睨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呢?”